第554章 洞虛噬月
星艦殘骸的冷光映著墨九霄七竅滲血的容顏，左目冰晶忽綻裂紋。蘇無音殘魂凝成的星塵纏繞腕間，他望見三丈外青銅碎片突現(xiàn)虛影——是未來半息后將襲來的鸞骨箭！
"巽位七寸"
殘刃破空斬向虛無，刃鋒觸及的剎那，虛空竟真現(xiàn)出箭鏃寒芒。預(yù)判時辰較往日多出半息，右耳忽涌出汩汩熱血，在地面凝成未干的星軌殘紋。
"當(dāng)心反噬！"
蘇無音星塵聚成的虛影急喝。墨九霄卻已窺見更遠的命軌——十步外青銅柱將崩裂，碎屑將封死退路。他旋身踢起星骸冰磚，冰磚落處恰是未來碎柱的方位！
左目冰晶突然暴長。
七竅滲出的血珠懸空不落，每滴皆映著不同命相。墨九霄見某滴血珠中浮現(xiàn)蘇無音被囚焚心殿的畫面，正欲細觀，忽覺靈臺劇痛——
三日前母巢血戰(zhàn)的記憶竟如霧消散，唯余滿地星塵鎖鏈的殘光！
"戌時方向"
蘇無音星塵凝成箭矢指路。墨九霄卻僵立當(dāng)場——他分明記得昨日破過此陣，此刻腦中竟空如新雪。地面血珠突化游蛇，凝成殘缺的渾天星軌，其斷裂處赫然指向記憶空白！
殘刃劈碎襲來的青銅獸首。
刃鋒觸及獠牙的剎那，預(yù)判時辰又增半瞬。墨九霄右瞳忽現(xiàn)重影，見那獸首后頸浮出段星紋——正是他方才遺忘的破陣之法！
七竅血涌如泉。
血珠落地凝成星軌的速度漸追不上預(yù)判，墨九霄踉蹌扶壁，見冰墻上映出的自己竟在演繹未來三招。當(dāng)試圖模仿時，左臂忽現(xiàn)七道新傷——恰是冰影中尚未發(fā)生的創(chuàng)傷！
"停竅！"
蘇無音星塵鎖鏈纏住他脖頸。墨九霄掙斷鎖鏈的剎那，窺見十二息后的可怖命軌——自己完全晶化的左目將迸射玄光，洞穿蘇無音殘魂凝聚的心竅！
記憶斷層愈巨。
他揮刃斬向虛空中未現(xiàn)形的敵影，卻劈碎了承載往昔的青銅碑。碑文"永初七年"四字化作血珠滾落，融入地面星軌時——
竟補全了焚心殿的方位圖，而那圖讖正是他三個時辰前親手抹去的！
冰廊深處忽起鸞泣。
墨九霄循聲追去，七竅鮮血在身后拖出蜿蜒星路。轉(zhuǎn)過廊角的剎那，預(yù)判所見與現(xiàn)世重疊——十二具冰晶棺槨同時開啟，每具棺中都躺著個正在滲血的自己！
最近那具冰棺中的"他"突然開目："一息后，坎位地磚會現(xiàn)裂痕。"
話音未落，青銅地面應(yīng)聲龜裂。墨九霄殘刃插入裂縫，卻挑起段星髓臍帶——那分明連接著冰棺中人的傀儡心！
蘇無音星塵忽然暴燃。
她殘魂凝成火鳳撞向冰棺群，焰光中浮現(xiàn)三百年前的畫面：初代偃師正將嬰孩時期的墨九霄放入窺天陣，陣眼處跪著的少女蘇無音，脊骨正被活抽鸞骨！
"原來那時"
記憶回流令七竅血涌更甚。墨九霄見地面血珠星軌突生異變，未完成的圖讖自行延展，竟勾勒出蘇無音殘魂未展示的命軌——
在星軌盡頭，自己正抱著完全晶化的軀體，將流火刃刺入初代渾天儀！
冰廊穹頂傳來鎖鏈錚鳴。
墨九霄抬首望見未來半刻的自己倒懸于梁，正以血為墨補全星軌。那身影忽轉(zhuǎn)頭嘶吼："速離此地！此間種種皆是"
警示未竟，冰棱突墜切斷預(yù)判幻影。真實的裂痕已現(xiàn)頭頂，與他半息前所見分毫不差！
冰棱裂響如碎玉，墨九霄折腰避過致命寒鋒，七竅血珠飛濺處映出三重殘影——未來半息、此刻、往昔三時之身竟在狹廊中共現(xiàn)！蘇無音殘魂凝成的星塵鎖鏈忽分三股，縛住虛實之影，鏈身經(jīng)文流轉(zhuǎn)如梵唱。
"坎離歸位！"
墨九霄殘刃點地，血珠順刃紋游走，在地面蝕出渾天殘陣。陣眼處星塵突凝人形，竟是十二歲時的自己，正執(zhí)木鳶刃刺向虛空某點——
那處正是未來半息冰棱墜擊之位！
三重殘影驟然合一。
劇痛如天雷灌頂，墨九霄窺見更深的命軌——廿四時辰后，自己將立于焚心殿頂，左目晶化玄光洞穿蘇無音殘魂。記憶斷層處突現(xiàn)冰隙，某段被抹去的往昔如毒蛇出洞：
那年上元夜，蘇無音簪著他贈的鸞骨釵，卻在子時親手將傀儡心釘入他脊骨！
"此為虛相"
蘇無音殘魂忽然厲嘯，星塵鎖鏈寸寸崩斷。墨九霄右瞳忽現(xiàn)重樓幻境，見冰廊盡頭三百冰棺正在重組，每具棺槨皆伸出青銅胎須，須尖綴著與他同源的星髓血珠！
預(yù)判時辰再增半瞬。
七竅血涌成溪，在地面凝出完整的二十八宿陣。墨九霄踏著星軌殘相疾沖，殘刃劈開某具冰棺的剎那——
棺中躍出的竟非克隆體，而是脊骨嵌著鸞羽的自己！
"見自己，斬虛妄！"
蘇無音星塵聚成火鳳，撞向那具傀儡化身。焰光中浮現(xiàn)初代手札殘頁："永初三年，取宿體心頭血七兩，澆鑄鏡城陣眼。"殘頁邊角焦痕，正是墨九霄幼年焚毀藏書閣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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