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時痂剝落
星艦群的陰影投在海面時，墨九霄的虛化右臂正被青銅色紋路吞噬。他站在礁石頂端，燭龍瞳倒映著蟲洞收縮后殘留的星塵漩渦——那些細碎的光點突然聚成痂狀物，附著在凝固的浪尖上。
“時空在結(jié)痂。”蘇無音碳化的指尖劃過半空，防腐液從她脊椎裂縫滴落，在沙地上蝕出星軌紋路，“要剝離星核，就得撕開這層痂�！�
墨九霄的晶化心臟突然震顫。他抬手按向胸前裂縫，指尖剛觸及星核胚胎，整片海域突然沸騰——浪花凝固成青銅尖刺，刺叢中央隆起暗紅色的瘡疤，疤面布滿跳動的星塵血管。當?shù)谝坏畏栏郝湓诏彴躺蠒r，三百條機械手臂破疤而出！
“是往代宿主！”蘇無音扯斷纏在左臂的琴弦。那些手臂表面覆蓋著不同年代的甲胄殘片，有前朝將軍的虎頭護腕，有機關(guān)皇族的鸞鳥紋臂甲，最駭人的是三條嵌著星核碎片的義肢——碎片表面的基因圖譜竟與墨九霄后頸的刺青完全一致。
墨九霄的虛化右臂插入瘡疤。膿血般的星塵溶液噴涌而出，澆在他的晶化心臟上，裂縫中突然浮現(xiàn)記憶殘影——
穿虎頭護腕的手臂屬于某個戰(zhàn)死的將軍，他在記憶里正將星核塞入孕婦腹腔；
鸞鳥紋臂甲的主人是位公主，她跪在初代實驗室外哀求停止活祭；
而那三條星核義肢的主人……全是不同年齡段的他自己！
“抓住最左側(cè)那條！”蘇無音的音刃劈開兩條襲來的機械臂。墨九霄的左手攥住嵌有星核的義肢，觸感卻像握住了自己十四歲時的腕骨——那年他在千機淵底接續(xù)傀儡心，斷骨處滲出的防腐液正如此刻瘡疤中的膿血。
義肢突然反扣住他的手腕。星核碎片暴發(fā)出強光，墨九霄的左臂神經(jīng)索瞬間爬滿青銅菌絲。菌絲尖端裂開細小的口器，啃食神經(jīng)時涌入的記憶洪流幾乎將他淹沒——
他看到三百年前的首任宿主被釘在青銅柱上，初代將星核胚胎塞入其眼眶；
八十年前的某位宿主在海底溶洞自爆，碎骨嵌進礁石形成現(xiàn)在的星軌紋路；
最近的記憶殘片里，駕駛偵查機甲的晶化人正跪在星艦艙內(nèi)，后頸烙著滲血的九竅圖騰。
“滋啦！”
蘇無音的合金脊椎刺穿三條機械臂。她碳化的聲帶擠出嘶吼：“用瘡疤里的防腐液洗刷神經(jīng)索！”
墨九霄將整條左臂捅入瘡疤深處。膿血裹著星塵顆粒沖刷神經(jīng)索，青銅菌絲在強腐蝕下蜷縮脫落。當最后一條菌絲斷裂時，瘡疤突然收縮成黑洞，歷代宿主的機械臂如潮水回卷——
虎頭護腕里掉出半塊兵符，符面刻著墨九霄父親的名字；
鸞鳥臂甲中滾落染血的婚書，新郎官竟是初代實驗室的某個助手；
而那三條星核義肢在消融前，齊齊指向十二尊懺悔碑的方向。
海風卷著腥咸的防腐液氣息撲來。墨九霄踉蹌后退，發(fā)現(xiàn)左臂神經(jīng)索已變成暗紅色——每條神經(jīng)突觸上都粘著記憶殘渣，稍一凝神就能聽見往代宿主的哀嚎。戍衛(wèi)石像在此刻集體轉(zhuǎn)向，它們碳化的眼球滾落沙灘，在沙地上拼出新的兇煞卦象：
痂落見骨，星焚續(xù)命
卦象拼成的瞬間，瘡疤黑洞猛然擴張。墨九霄的左臂神經(jīng)索突然暴長，暗紅色的突觸如樹根扎入沙灘，每根神經(jīng)末梢都纏住一截宿主斷臂。戍衛(wèi)石像的眼球在此刻融化成防腐液，順著卦象紋路滲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