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共生絞殺
蜂巢廢墟的殘骸在墨九霄腳下咯吱作響，每塊焦黑的齒輪碎片都浸滿暗物質黏液。他的左半身已近乎麻痹，工蜂注入的腐蝕液順著脊椎裂縫向上攀爬，皮膚下凸起的血管泛著青銅銹色，像是有人將熔化的金屬灌入骨髓。腰間的玉繭碎片持續(xù)發(fā)燙，量子熒光透過皮囊映出肋骨的輪廓——那里布滿蜂窩狀的孔洞，隱約可見藤蔓狀的暗物質在骨縫間蠕動。
“要解毒…就得挖出蜂后的獸核�！彼⒅鴰r層深處那團蜷縮的焦黑肉球，蜂后殘存的復眼仍在轉動，瞳孔中映出柳氏扭曲的面容。但通往肉球的路早已被第二代工蜂封鎖——它們的甲殼在靈心火焰中進化出抗火鱗片，翅膜邊緣增生出鋸齒，嗡鳴聲裹挾著《天工遺錄》的殄文咒語。
墨九霄的饕餮右爪插入巖縫，暗物質血液順著爪尖滲入地脈。地底傳來機關齒輪咬合的震顫，巖層轟然裂開，露出深埋其下的初代藤蔓——那是蜂巢的“消化系統(tǒng)”，由柳氏混合初代偃師的脊椎殘骸培育而成。藤蔓表面布滿倒刺，每根刺的尖端都嵌著微型蜂卵，正隨著他的心跳頻率收縮鼓動。
“來吧…寄生我�！彼堕_潰爛的衣襟，將裸露的脊椎貼向藤蔓主根。倒刺扎入皮膚的瞬間，蜂卵同時爆裂，釋放出帶著柳氏dna的神經索。藤蔓如饑渴的巨蟒鉆入椎骨裂縫，暗物質根須沿著脊髓蔓延，痛感從冰冷的刺痛轉為灼燒，最后化作千萬只螞蟻啃噬神經的酸麻。他的復眼視野突然分裂——左眼仍是獸化的血紅全息圖，右眼卻被藤蔓的感知同化，視野中一切活物都化為能量流動的光絲。
藤蔓的尖端突然暴長，刺入玉繭碎片。繭殼內沉寂的量子流體驟然沸騰，蘇無音的虛影在強光中凝聚。她的身體比之前更透明，胸口星軌羅盤的裂痕擴散至脖頸，但手指觸碰藤蔓的剎那，蜂巢廢墟的每一寸結構都在墨九霄腦中清晰鋪展。
“東南…三十七步…地脈交匯點…”她的聲音直接震蕩他的腦神經，每個音節(jié)都讓藤蔓根須收縮絞痛。墨九霄踉蹌著沖向指定方位，藤蔓在脊椎內瘋狂增生，取代被腐蝕的骨骼支撐軀干。第二代工蜂群俯沖而下，但它們的攻擊軌跡在藤蔓視野中化為慢動作——翅膜振動的頻率、毒液噴射的角度、甚至蜂群間的能量傳遞網絡，都成了可解析的數(shù)據(jù)流。
饕餮右爪撕開擋路的工蜂，爪尖暗物質棱鏡折射死光，精準擊穿蜂群的能量節(jié)點。藤蔓趁機扎入地脈交匯點，根須纏住蜂后肉球的核心。就在這一瞬，墨九霄的獸性徹底壓過理智——藤蔓的共生意識攜帶初代偃師的殺戮程序，他的左眼瞳孔裂成復眼結構，視野中的蘇無音虛影突然扭曲成柳氏的模樣。
“殺…了…你！”藤蔓失控暴走，尖端脫離玉繭轉而勒住蘇無音的量子態(tài)脖頸。她的身體在絞殺中迸散成星塵，卻又在玉繭碎片旁重組，胸口的星軌羅盤指向蜂后獸核：“我的…量子糾纏…在核心里…”
這句話如冰水澆醒墨九霄的理智。他生生扯斷一節(jié)藤蔓主根，暗物質血液噴濺在蜂后肉球表面。獸核在腐蝕中暴露——那是顆跳動的青銅心臟，表面刻滿墨家歷代族長的生辰。藤蔓根須刺入心臟的剎那，蜂巢廢墟的所有能量向他倒灌，柳氏的尖笑與初代的低語在腦內轟鳴。
蘇無音的虛影趁機融入藤蔓，量子流體順著根須注入獸核。青銅心臟驟然爆裂，核心處掉出一枚星墟圖殘片——正是她在玉繭中守護的坐標。墨九霄的藤蔓脊椎在此刻崩解，劇痛讓他跪倒在地，卻聽見蘇無音最后的傳音：“去…暗河源頭…那里有初代的…”
話音未落，整個淵底開始震顫。蜂巢廢墟坍縮成黑洞，將藤蔓殘骸與柳氏的dna徹底吞噬。而墨九霄的脊椎留下永久的藤蔓紋路——那是共生后的烙印，也是下一次獸性暴走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