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一周雙更（老板篇結(jié)束）

    寫完了……但折磨沒有結(jié)束……

    江冽在看完她燃燒生命寫出來的新一章后并沒有像之前一樣離開。

    他就坐在臥室的單人沙發(fā)上，像一個冷酷的編輯，逐字逐句地“指導(dǎo)“她修改那篇剛剛寫下的“哥哥妹妹“章節(jié)。

    他所謂的‘指導(dǎo)’，無非是將尺度推向更加令人不適的邊緣。

    “這里的反抗太明顯了，“他會指著屏幕上的某個段落，語氣平淡，“被強迫之后還能‘互通心意’，說明她內(nèi)心深處并不排斥，甚至……渴望。你應(yīng)該寫出這種矛盾和沉淪�！�

    “動作描寫太含蓄了，“他會皺著眉，仿佛在看一份不合格的報告，“細節(jié)不夠。讀者想看的是什么？是禁忌，是背德，是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刺激。把他們每一次偷偷摸摸的接觸，每一次身體的糾纏，都寫得更……露骨一點�！�

    “心理活動太蒼白了，“他甚至?xí)�點評起人物的情感，“她不應(yīng)該只有恐懼和羞恥。既然是‘偷偷戀愛’，那就應(yīng)該有‘歡愉’，哪怕是被迫的、扭曲的歡愉。寫她是如何在這種關(guān)系中，逐漸迷失，甚至……開始享受的。“

    秦意臻如同一個被設(shè)定好程序的機器人，麻木地聽從著他的指令，修改著那些文字。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將那些原本就已扭曲的情節(jié)，填充進更加黑暗、更加露骨、更加違背人倫的細節(jié)。

    她筆下的‘妹妹’，從一個最初可能還帶著一絲受害者影子的形象，逐漸變成了一個在強迫關(guān)系中沉淪、甚至主動迎合的、斯德哥爾摩式的存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這一切的。她只知道，當(dāng)江冽終于放下那副‘編輯’的架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時，她感覺自己最后一絲人性，也隨著那些被修改得面目全非的文字，一同死去了。

    “嗯，這樣才像話�！敖�冽點點頭，再次將電腦推到她面前，“發(fā)出去�！�

    這一次，秦意臻沒有任何猶豫。她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熟練地點擊了‘發(fā)布’按鈕。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發(fā)布什么，寫什么，對她來說，都只是執(zhí)行命令而已。

    江冽再次靠回床頭，饒有興致地刷新著評論區(qū)。

    如他所料，在短時間內(nèi)連續(xù)看到兩篇更新，而且一篇是期待已久的“老板秘書“番外，另一篇則是期待已久，尺度驚人的“哥哥妹妹“新章，讀者群徹底沸騰了。

    “一天兩更？！大大你是我唯一的神！！“

    “臥槽臥槽臥槽！我上個星期就想說了!哥哥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帶勁了？！“

    “雖然有點突然，但是……好刺激��！又黑又刺激！大大我愛你！“

    “等等，這劇情發(fā)展……我有點懵，但是為什么看得我臉紅心跳的……大大是被盜號了嗎？還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管是番外還是新章，質(zhì)量都好高！大大高產(chǎn)似母豬！求保持！“

    看著這些夾雜著驚喜、震驚、疑惑和興奮的評論，江冽的嘴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冰冷的笑容。他很滿意這種效果，和他計劃的一模一樣。

    他側(cè)過頭，看向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秦意臻。

    “看來，“他用一種宣布決定的語氣說道，“你的讀者們……很喜歡這種‘驚喜’。“

    他拿起秦意臻的手機，解鎖，打開了她的作者公告發(fā)布頁面。

    “既然如此，“他將手機遞到秦意臻面前，屏幕上是空白的編輯框，“那就滿足他們�！�

    他口述著，語氣不容置疑：“發(fā)公告。告訴他們，從這周開始，你的更新頻率調(diào)整。每周六，固定更新一篇舊文番外，和一章新文�！�

    秦意臻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固定……更新？每周都要經(jīng)歷兩次這樣的……創(chuàng)作折磨？一次是復(fù)述她正在經(jīng)歷或剛剛經(jīng)歷的黑暗現(xiàn)實，另一次則是編織扭曲禁忌的虛假故事？

    這等于將她的“創(chuàng)作“，徹底變成了服務(wù)于他變態(tài)需求的、每周一次的固定任務(wù)！她將永無止境地，在這兩種地獄模式中切換輪回！

    江冽見她遲遲不動，眉頭微蹙，直接抓起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下了那段扼殺她最后一點自由的文字：

    【作者公告：更新調(diào)整通知。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經(jīng)慎重考慮，決定自本周起調(diào)整更新頻率。以后將于每周六，固定更新一篇舊文番外+一章新文。希望能給大家?guī)�來更好的體驗�！�

    他檢查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用秦意臻的手指，按下了“發(fā)布“按鈕。

    公告發(fā)出，評論區(qū)瞬間又是一片歡騰。

    “雙更常態(tài)化？！大大萬歲！“

    “嗚嗚嗚，我太幸福了！每周都能吃到雙倍糧！“

    “大大你真是我的神！愛你么么噠！“

    江冽看著那些歡呼雀躍的評論，又看了看身邊如同死水般毫無波瀾的秦意臻，臉上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冰冷的笑容。

    他成功了。

    他終于與她共享了那個她一直向他隱瞞的世界，他終于看到了真實的她！

    她的靈魂，她的才華，終于不用再繼續(xù)蒙塵！

    從今天起，她的每一次更新，都會有他江冽的影子。

    他們的靈魂會一起在她的作品里長存，永垂不朽，億萬斯年！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臥室里死一般的寂靜。那聲音像是一道驚雷，劈得秦意臻渾身一顫。

    她看著屏幕上來電顯示的‘編輯-王姐’，心臟驟然縮緊，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是她的責(zé)編王姐。

    她下意識地想要掛斷，或者將手機藏起來。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無法應(yīng)對任何來自外界的、正常的交流。但沒等她動作，坐在沙發(fā)上的江冽已經(jīng)抬起了眼皮，目光冰冷地掃了過來。

    “接�！八�只說了一個字，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秦意臻的手指僵硬地滑動屏幕，接通了電話。她將手機貼在耳邊，手心因為緊張而沁出冷汗。

    “喂？榛子老師啊！我的大作家！“王姐熱情洋溢、甚至帶著幾分激動和諂媚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與臥室里冰冷壓抑的氣氛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你今天簡直是殺瘋了�。∫惶靸筛�！而且質(zhì)量都這么頂！讀者群都炸了！“

    秦意臻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能感覺到江冽的目光像實質(zhì)一樣落在她身上，帶著審視和玩味。

    “尤其是那個番外！‘筆尖下的沉淪’！我的天，榛子老師，我真沒想到你還能寫出這種……這種……嘖嘖，太帶感了！又欲又刺激，簡直是把讀者拿捏得死死的！“王姐的聲音興奮得有些語無倫次，“還有你那個《櫻桃味的夏天》，從上個星期開始就高開瘋走！讀者反饋超級好！“

    “是……是嗎……“秦意臻好不容易才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干澀的音節(jié)。每一個贊揚的詞語，都像是一根針，狠狠扎在她心上。

    帶感？刺激？那是她的血淚和屈辱！高開瘋走？那是被惡魔強行扭曲的結(jié)果！讀者反饋好？那是建立在她痛苦之上的狂歡！

    “何止是好��！“王姐的聲音更加激動，“你后臺數(shù)據(jù)看了沒？粉絲數(shù)蹭蹭往上漲！收藏、評論、珍珠，全都爆了！尤其是你那個《櫻桃》！本來上個星期就小漲了一波粉的，今天更是直接沖上新書榜前十了！你這是要起飛啊榛子老師！“

    王姐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親切和期待：“還有你發(fā)的那個公告，以后每周都雙更？太好了！網(wǎng)站這邊肯定會給你大力支持！流量傾斜！推薦位！你放心，只要你保持這個勢頭，年度大神都不是夢！“

    “……謝謝王姐�！扒匾庹榈穆曇袈槟径�空洞��

    大神？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被囚禁的、沒有靈魂的寫手。

    江冽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靠在沙發(fā)上，姿態(tài)慵懶，嘴角卻始終噙著一抹冰冷的、嘲諷的笑意。

    他看著秦意臻那慘白而絕望的臉，眼神如同在欣賞一件精心打磨的完美藝術(shù)品。

    外界的贊揚，讀者的追捧，編輯的期許……這一切，都會變成了他手中新的、更有效的控制工具。

    他不需要親自開口，這些來自‘正常世界’的聲音，就已經(jīng)在替他不斷地提醒秦意臻——你的才華、你的成功、你的一切，都源于我的‘指導(dǎo)’，都要感謝我的存在。

    “好好寫啊榛子老師！我這邊還有個會，先不跟你多說了！保持這個狀態(tài)！加油！“王姐最后熱情地鼓勵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聽筒里傳來忙音，秦意臻卻遲遲沒有放下手機。她呆呆地看著前方，眼神空洞得可怕。

    “聽到了？“江冽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絲惡劣的笑意，“你的‘成功’，看來……離不開我的‘幫助’啊�！�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彎下腰，手指輕輕拂過她臉頰上未干的淚痕。

    “連你的編輯，都在‘表揚’我們……‘合作’的成果。“他刻意加重了“合作“二字，語氣充滿了滿意和占有欲，“看來，你天生就適合寫這些東西�！�

    他直起身，不再看她，仿佛只是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繼續(xù)保持�！八麃G下這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臥室，留下秦意臻一個人，被那巨大的、荒謬的‘成功’和無邊的絕望，徹底吞噬。

    粉絲暴漲，排名飆升，編輯盛贊……這一切，她曾經(jīng)最憧憬得到的一切，如今都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連一絲喘息的空間都沒有了。

    她的地獄，此刻正被外界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顯得愈發(fā)諷刺，愈發(fā)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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