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余波
雪衣之所以選擇留下來,吸收神格碎片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也不是因為愛情——她確實很喜歡程修,對程意也算是勉強接受了,但坦白說,她對程修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愛情,或者說是愛情的成分多些,還是感激和親情的成分更多些,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她之所以留下來,不想因自己的激烈之舉而牽連無辜是一面——無論是那個被宇文熏三人拉進來的女大學(xué)生慕雪,還是助紂為虐拉她墮入深淵的秦詩韻,一個之前素不相識,一個雖是長輩卻已被她深深厭惡,但無論怎么講,她們與那四個男人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
當然了,彼時葉雪衣雖然也明白這個情況,但矢在弦上,準備以命破局的她,即使有所誤傷,卻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至于現(xiàn)在,既然有條件將無辜之人的命保下來,那么她還是愿意有所付出的。
而除了不想牽連無辜外,想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則是另一個主要原因——無論是來自母性的天性,還是從功利的完成任務(wù)避免懲罰的角度(系統(tǒng)頒布的三個主線任務(wù),其中兩個都與這個腹中孩子有關(guān)),如有選擇,她都不想令腹中的孩子受到傷害。
從系統(tǒng)空間出去后的時間過得飛快。
在“系統(tǒng)”的微小干涉和“隱蔽”安排下,雪衣和婆婆秦詩韻因為靠近窗戶,在爆炸的那一瞬間,關(guān)得不十分牢靠的窗戶被沖擊波沖成碎片,她與秦詩韻在氣浪的沖擊下幾乎同時從窗戶掉了下去,因為下面是水池,有水池中的水做緩沖,都沒有受太大的傷——總之人們都會覺得這個邏輯是可靠的。
至于伏在地上的慕雪,即使在不做干涉的情況下也只是身負重傷,這下自然連重傷也沒有了,因為有民工陳寶柱的身體遮蔽(反正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微小干涉,人們都覺得就是這么回事),只是有個別部位的皮膚有輕度灼傷,只要及時診治就沒啥問題。
至于陳寶柱和宇文熏等四個男子,則毫無意外的全部斃命。
短暫的昏迷過后,秦詩韻狀態(tài)意外的好,不再受男人蠱惑的她智商在線,當場就將此事件定性為天然氣意外泄漏,遇靜電火花爆燃,而后對消息進行封鎖,并妥當應(yīng)對前來查看的警察。
之后,得到消息的程意連夜乘坐航班,第二天趕回,主持善后事宜。
得益于這些果斷而妥當?shù)膽?yīng)急處置,事件沒有鬧大,只在小范圍內(nèi)流傳,其中“真相”更令人感到撲朔迷離。
但警察的調(diào)查卻是將這起事件指向了一起“意外事故”——晚上在一樓客房值班的女傭因為制作宵夜后過于疲憊,而忘記了關(guān)上燃氣閥就回屋睡覺。之后聞到異味的她從睡夢中驚醒,結(jié)果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的她反而驚慌失措,只想要趕快逃離,結(jié)果卻因動作太大而造成靜電摩擦,由此造成燃爆事故。
嗯,至于為什么燃氣警報裝置沒有發(fā)揮作用?可能是長年不用而出現(xiàn)了故障吧。
至于其他的,諸如為什么小樓里面的窗戶都沒有通風;為什么七個人當中凡是男人都死掉了,而女子都得活,雖然怎么看都覺得奇怪,但事故調(diào)查的“邏輯”是通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也是“嚴謹”的,公眾也是接受的。
于是,一場明明會占據(jù)各大報紙、電視、新聞網(wǎng)站頭版頭條的新聞,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低調(diào)處理了,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唯有那些真正的圈里人、有心人才知道這風平浪靜的背后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明亮優(yōu)雅的咖啡廳里。一對男女正相對而坐。
男子約摸四十來歲,皮膚白凈,氣質(zhì)斯文,西裝革履,帶金絲眼鏡,正含笑望著坐在他對面的女子,仿佛完全被她的高潔氣質(zhì)和絕美麗容所吸引。然而他嘴上說出來的話,卻全然不是如此——
“……夫人,得知宇文少爺死于此次事故,宇文先生真的是悲痛不已啊。而事故究竟是如何發(fā)生的呢?夫人您緘默不語,您的婆婆秦女士也說是什么也不知道,不過當真如此嗎?”說到這里,他邪邪一笑,將手中的文件遞到了女子的桌前,“無論是宇文先生聘請的偵探,還是警察給出的調(diào)查,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呢�!�
坐在他對面的女子約摸二十來歲,少女的青春靚麗與少婦的風情嫵媚巧妙而自然的結(jié)合在一起,再加上她那仿佛與生俱來的尊貴高潔的氣質(zhì)以及那堪稱傾國傾城的絕世姿容,真真就像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古時四大美人來到了人世間。
她身穿一襲寬松的白色吊帶連衣裙,外披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最外面還有一領(lǐng)鏤空珍珠披肩。天鵝般的玉頸上也戴著一條墜翡翠觀音像的珍珠項鏈,發(fā)髻輕挽,簡單的用珍珠頭繩、碎鉆發(fā)卡發(fā)夾等小發(fā)飾進行了點綴。渾圓的孕肚讓她在空靈高潔的氣韻中,又多了一份母性的神圣與慈柔。
圣母瑪利亞,如果世間真的曾經(jīng)有過圣母,那么她一定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男人微微偏過頭,不敢直視這位神圣高貴的絕美女子,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甚至心頭微微有些抽痛。但轉(zhuǎn)念一想到這般高貴絕美、圣潔慈柔的女神,即將成為男人的胯下玩物、任由主人作踐蹂躪的性奴,他的心中竟又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意!
絕美女子慢慢的翻開了那疊文件。里面的信息一行一行的躍入眼簾——
“……通過對散落在地的天然氣泄漏報警器殘片的檢視,可以認定在事故發(fā)生時,報警器插頭處于被拔下的狀態(tài)……
“在女傭值夜的客房門把手上,找到了電源線殘段……可以認定,事故發(fā)生時,客房門把手處于被捆綁的狀態(tài)……
“……樓梯上的腳印分析:……
“綜合以上判斷,可以認定……”
絕美女子輕輕放下了文件。
“如何?葉女士,你覺得這份調(diào)查報告說得對嗎?”
“那么張律師,不,應(yīng)該說是宇文先生,他想要什么,請您直說吧。”絕美女子依舊表現(xiàn)淡淡,仿佛任何事物都不會干擾她的情緒。
被叫做張律師的男子被女子這淡然的態(tài)度搞得有些挫敗,繼而又有些羞怒,但非凡的職業(yè)素養(yǎng)還是讓他很快調(diào)整好的面部表情,他輕輕一笑,道:“夫人果然聰慧。是啊,死去的畢竟是宇文先生唯一的兒子,是長慶集團唯一的繼承人,這無論是對宇文家族還是對長慶集團來說,都是不可估量的損失。雖然這消息被低調(diào)處理了,但真正想要知道的人,又有誰不知道呢?夫人,你可知道,自事故發(fā)生以來,這短短的幾天,長慶集團控股的3家上市公司,市值平均蒸發(fā)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啊,這可是差不多近千億的損失啊……”
男子發(fā)出夸張的詠嘆調(diào),但見對面的女子依舊淡然處之,他也失去了“表演”的興致,深吸一口氣后,他又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女子的身前,冷聲道:“近千億的損失,唯一繼承人的死亡,這一切的一切,只要夫人您愿意奉獻自己,那么都可以抹平!
“程家、葉家都可以安然無恙,蓄意的謀殺可以成為意外事故,您腹中的孩子也可以安心孕育直至分娩。一切的代價,都只在您一人——只需要您在這里簽上你的名字,一切就都可以塵埃落定了呢……”
“夫人,您意下如何?”
絕美女子定定的望著那放在自己面前的文本,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大字——
《自愿性奴隸調(diào)解協(xié)議書》
她并沒有翻開——里面的內(nèi)容,即使不翻開,也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然而,她有拒絕的權(quán)力嗎?
“好。”她輕輕吐出一個字,而后拿起筆,在文本的最后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葉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