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我們
鄔堯七歲那年，爸爸媽媽在某天晚飯時公布了一個消息：他要有一個弟弟了。
那時的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是看向似乎很疲憊的父母，略帶著些疑惑問：“為什么不是妹妹？”
小鄔堯雖然只是一個剛上小學(xué)一年級的孩子，但他也知道小孩子還在肚子里的時候，是沒有辦法判斷x別的，尤其鄔母的肚子還十分平坦，顯然這個小生命才剛剛萌芽。
這話讓鄔母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轉(zhuǎn)頭看向丈夫，打著哈哈說：“媽媽就是那么一說，總之咱們堯堯要當(dāng)哥哥了，開不開心？”
鄔堯想了想，在父母期盼的眼神下點頭：“嗯，開心。”
話是這么說，但其實他不知道這有什么可開心或是難過的，對于即將到來的弟弟或妹妹，他抱著的更多是一種好奇的心情，想知道對方會長什么樣子，幾歲才能跟他一起玩，會不會跟他一樣喜歡看書……
沒過多久，家里請了一位住家保姆，用來照顧?quán)w母的飲食起居，但后來這位阿姨照顧更多的還是鄔堯，因為不知道鄔父的公司最近出了什么問題，忙得連軸轉(zhuǎn)，連剛懷孕的鄔母都免不了要跟著幫一些忙，在孕期滿三個月后，夫妻倆更是一起埋頭扎進了工作中，家里只剩下鄔堯和保姆阿姨。
那段時間的回憶在鄔堯心里是灰藍se的，充斥著冷清的氛圍，他也記不清那個時候自己是真的冷，還是心理作用，總之他除了自己一個人在家吃飯看書的畫面外，再記不起別的事情。
直到，他被nn和保姆阿姨帶去醫(yī)院，見到了尚在沉睡中的鄔母，還有旁邊嬰兒床里的小團子。
小團子被包在襁褓里動彈不得，一雙還沒有完全睜開的眼睛好像在打量周圍，見到了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孩，她眨了兩下眼睛，然后發(fā)出了意味不明的一聲：“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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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堯莫名地心尖顫了顫，有些癢，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慢慢涌上來。
“妹妹這是叫你哥哥呢�！北Ｄ钒⒁陶驹谒磉叄χf：“要不要抱抱妹妹？”
原來是妹妹。
鄔堯抬頭看她，又看了看來醫(yī)院之后一直拉著鄔父說話的nn。
那邊察覺到了向他們投來的視線，短暫地分了一道目光在他身上，問他：“怎么了堯堯？”
說這話時也沒有看嬰兒床一眼。
“我想抱抱……妹妹，可以嗎？”
“想抱就抱唄�！眓n揮了揮手，又繼續(xù)跟鄔父說：“算了，nv孩就nv孩吧，反正你們也有堯堯了，兒nv雙全，湊個‘好’字也行……”
后面的話鄔堯已經(jīng)聽不清了，因為他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嬰兒身上，猶豫半天，終于伸手托住她小小的襁褓，將她抱到了懷里。
小團子因為身t突然騰空，又“啊啊”了兩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將自己抱起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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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堯第一次抱這么小的孩子，身t都僵住了，保姆阿姨幫他調(diào)整好了姿勢，他卻依舊怕妹妹會不舒服。
好軟，像面團一樣。
他嗅著團子身上的n香味這樣想。
“咯咯……”團子突然笑了一聲，讓鄔堯愣住了。
她的眼睛笑成了兩道月牙，小嘴張開，露出沒有牙齒的粉neng牙床，臉蛋還有一點皺巴巴的，明明并不是想象中飽滿粉neng的足月嬰兒，鄔堯卻還是覺得他的妹妹可ai極了。
“你喜歡我嗎？”他笑著問她，抱著她的胳膊也不再僵y，輕輕晃了晃。
小嬰兒不會說話，只會“咿咿呀呀”，但這并不妨礙兩兄妹樂成一團。
給小團子取名時，鄔父鄔母都沒有想到什么好的，他們原本準備更多的是男孩的名字，nv孩的名字只是隨手記了幾個，現(xiàn)在看來也沒什么合適的。
&沒有留下來照顧剛出生的孫nv，只來醫(yī)院給鄔母送過兩次湯就回老家了，自然也沒心思管孫nv的名字要取什么。
鄔堯趴在嬰兒床旁邊逗著妹妹，突然想到了什么，說：“叫鄔月，月亮的月，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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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她那天的月牙眼，很可ai。
鄔父一愣，在嘴里念了幾下，發(fā)現(xiàn)很順口，聽起來也不俗氣，便笑著說：“堯堯真聰明，就叫鄔月！”
他在那里感慨著兒子多么聰明有文化，可鄔堯只是笑了一下，沒有什么別的反應(yīng)。
家里的人，好像都不喜歡妹妹。
為什么呢？明明她那么可ai，也很少哭鬧。
鄔堯又去看鄔月，小嬰兒還什么都不知道，見哥哥看她，露出了一個無齒微笑，讓他記事以來第一次生出了心疼的情緒。
他將她抱出來，臉貼上她的neng臉輕輕蹭了蹭。
沒關(guān)系，我會很喜歡很喜歡你。
小鄔月沒多久就斷了母r，在保姆阿姨和鄔堯的照顧下喝n粉長大，到了開口說話的年紀，第一句話是：“哥……哥……”
那時的鄔堯聽到后，在屋里激動地跑了好幾圈，然后輕輕親了一口她的臉，應(yīng)聲：“誒，哥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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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鄔月笑著又叫她，水蜜桃一般的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
“誒�！编w堯又應(yīng)聲。
晚上鄔父鄔母下班回家的時候，聽到保姆說起今天的事情，一臉驚奇地走到鄔月床邊，讓她叫一聲爸爸媽媽，但最后沒聽到他們想聽的，只能嘆氣留下一句：“果然nv孩就是不親父母�！�
鄔堯皺眉看著他們：“不是的，是因為她都很少見到你們，她……”
“你爸爸就是那么一說，”鄔母00他的頭：“堯堯晚上吃了什么呀？”
剩下的話被堵住，小鄔堯心里憋了一口氣，隨意回答了兩句，就把爸媽推了出去，聽著他們笑他氣x大之類的話，莫名氣得要哭。
“哥……哥……”
鄔月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用蒙上霧水的眼睛看她，她正張開小手臂要抱抱。
好神奇，她的一聲哥哥，竟讓他的憤怒悉數(shù)散去，只余溫柔。
“誒�！彼呦蛩�，將她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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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哥哥醒醒……”
鄔堯睜開眼睛，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的鄔月。
“嗯……怎么了？”他還沒有完全醒過來，聲音都帶著沙啞。
“不是說了要帶我去看楓葉嗎，快起來啦�！编w月抱住他的腰左右搖晃地撒著嬌。
鄔堯r0u了r0u眼睛，然后猝不及防地撓向她的腋窩，她渾身一顫，笑著躲開并求饒：“啊我錯了哥哥！”
他看著她那雙笑彎的眼睛，和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如月牙一樣可ai。
后來鄔堯再回想他們成長的這一路，鄔月的好多第一次里都有他的身影，第一次喝n粉，第一次說話，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被雷聲嚇哭，第一次去公園……
幸好，她前半生所有的大事都有他在，后半生，他也不會錯過她每一次或重要或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