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委員會
周彧坐在辦公室里,手里拿著一份剛送來的鑒定報告,眉頭緊鎖。
林澤站在一旁,低聲道:“周隊,木棒上的指紋是姜瑜的,血跡和王佳音吻合。窗臺上的抓痕里檢測出少量皮膚組織,dna比對結(jié)果也指向她�!�
周彧冷哼一聲,把報告扔在桌上,“還有呢?”
林澤翻了翻筆記本,繼續(xù)道:“木棒上的血跡噴濺方向顯示,死者是被正面擊打的,傷口深度表明用力不小。姜瑜的身高和力量可能不夠,但……”
他頓了頓,低聲道:“有個奇怪的地方,窗臺邊緣的血跡分布不均勻,像被擦過。木棒上的血跡也有點怪,像被人抹上去的。我們調(diào)了校門口的監(jiān)控,九點十分后,只有寧繁離開教學(xué)樓,姜瑜沒出來過�!�
周彧瞇起眼,敲了敲桌子,“也就是說,九點十分到九點二十分,教室里只有姜瑜和王佳音?”
“理論上是這樣�!绷譂牲c頭,“不過姜瑜堅持說她沒殺人,說是上天臺后聽到響聲才發(fā)現(xiàn)王佳音墜樓的�!�
“她當(dāng)然會這么說�!敝軓湫�,“指紋、dna、時間線,連動機都有了。王佳音那天和她起過沖突,差點被她燙傷,這大小姐脾氣一上來,誰知道會干出什么?”
他頓了頓,低聲道:“但血跡被擦過,木棒上的血像是抹上去的……有人在調(diào)整現(xiàn)場?”
林澤皺眉,小聲道:“周隊,姜瑜家有錢有勢,這案子要是定了她,上面會不會壓下來?”
周彧瞥了他一眼:“壓不壓得下來,看證據(jù)說話�,F(xiàn)在先把她帶回來再問一遍,順便通知學(xué)校,召開校園霸凌委員會,查查她平時都干了什么。動機越清楚,上面越?jīng)]法壓�!�
校警室的門被推開,姜瑜被帶進會議室。
一路上,幾個老師匆匆走過,低頭竊竊私語,目光在她身上一閃而過,又迅速移開。
會議室里擠滿了人,空氣沉悶得像一塊濕棉花堵在胸口。姜瑜坐在角落,雙手交疊在桌上,目光掃過對面的幾人,似笑非笑。
校園霸凌委員會臨時召集,名義上是調(diào)查王佳音的死與她是否有關(guān),實際上卻成了對她平日行為的“審判”。幾個老師坐在主位,低聲討論著什么,旁邊幾個警員在記錄。
“姜同學(xué),關(guān)于你和王佳音的矛盾,有人說你經(jīng)常欺負(fù)他,是真的嗎?”一個戴眼鏡的老師開口,語氣小心翼翼。
姜瑜漫不經(jīng)心道:“欺負(fù)他?我沒那閑工夫。他那天撞我桌子,我教訓(xùn)了他幾句,至于燙他?我沒動手�!�
她輕笑一聲,“你們愛信不信�!�
老師皺眉,剛要追問,門突然被推開,一群學(xué)生涌了進來,吵吵嚷嚷地擠滿房間。
領(lǐng)頭的同學(xué)拍著胸脯喊道:“我和姜瑜是朋友,她從來沒欺負(fù)過我!那天就是鬧著玩,誰敢說她霸凌?”
緊接著,前排幾個男生跳出來:“對啊,姜瑜就是脾氣大點,我們都習(xí)慣了,沒人覺得她欺負(fù)人!”
“王佳音那天自己不小心,誰也沒怪姜瑜!”
姜瑜笑了笑,把玩手里的水瓶,低聲道,“一群蠢貨……”
老師們面面相覷,顯然沒料到這局面。林澤皺眉,低聲對周彧說:“周隊,這些學(xué)生明顯被姜瑜收買了�!�
周彧沒吭聲,目光死死盯著姜瑜。她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低聲道:“如果她真殺了人,怎么還能這么鎮(zhèn)定?可如果不是她……”他頓了頓,瞇起眼,“那血跡是誰擦的?兇手又是誰?”
會議室的氣氛僵持著,幾個老師交換眼神,似乎在斟酌如何繼續(xù)。
一個年長的女老師清了清嗓子,道:“姜同學(xué),我們不是針對你,只是想了解情況。王佳音的死,學(xué)校得給家長一個交代�!�
姜瑜抬起頭,目光懶散地落在她身上,低聲道:“交代?那你們?nèi)フ覂词职�,盯著我干什么?”她頓了頓,嘴角一勾,“還是說,你們覺得我這張臉像殺人犯?”
這話一出,會議室里鴉雀無聲。幾個學(xué)生低聲嘀咕,有人偷笑,有人尷尬地移開視線。那女老師臉一紅,剛要開口,林澤插話道:“姜瑜,我們有證據(jù)……”
“證據(jù)?”姜瑜打斷他,手指敲了敲桌子,“指紋是吧?dna是吧?我那天碰過木棒怎么了?教室里誰沒碰過東西?”她靠在椅背上,語氣散漫,“你們要是覺得我殺了人,就抓我啊,別在這兒浪費時間�!�
周彧瞇起眼,低聲道:“姜瑜,別耍嘴皮子。你說你上天臺,那十分鐘你在哪兒?誰能證明?”
姜瑜的目光一頓,冷笑一聲,低聲道:“我在天臺上,發(fā)呆不行嗎?誰證明?我自己�!�
周彧冷笑,低聲道:“姜瑜,你這嘴硬得挺像回事�?赡景羯系难窃趺椿厥拢看芭_上的血跡又是怎么回事?你最好別讓我查出你漏了什么�!�
姜瑜嘴角一勾,“查吧,我等著�!�
林澤有些急了:“你…!”
“我證明。”
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來,室內(nèi)的幾個人全都齊齊轉(zhuǎn)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