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抄家革職,流放邊北
“什么?”蘇茯苓震驚回頭,難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再顧不上管柳小娘母女的事,快步趕到管家身邊:
“什么叫做咱們府被官差圍了,你把話講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與此同時,一對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帶人闖進(jìn)了趙府,飛快地把控住了所有出口。
“趙府的主事人在哪!趕緊給我出來!趙百歲家眷出來接旨!”
大夫人踉踉蹌蹌,帶著一眾妾室慌亂地趕過去,又命人叫醒了尚在熟睡中的趙露白。
尚且半夢半醒,懵懵懂懂的柳小娘也夾在妾室中,與趙予書一同跟了過去。
神色冷酷的錦衣衛(wèi)拿著明黃的圣旨,確定趙府家眷都來齊了后,才高聲道: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殿前御史趙百歲,結(jié)黨營私,禍亂朝堂,罪大惡極,今被查實,朕心甚怒,特賜其削去官職,查抄家產(chǎn),帶其家眷,流放邊北。欽此!”
話音落下,在場女眷無不惶恐驚愕,趙露白更是難以置信尖叫出聲:
“不,不可能,我爹一定是被冤枉的!”
大夫人渾身脫力,捧著圣旨,雙眼無神地跌落在地。
趙露白看著朝她走過來的錦衣衛(wèi),試圖反抗:
“不許碰我,你們這些壞人,都是騙人的!我要見我爹,我爹回來之前,誰都別想動我!”
抓她的人被她在手背上撓了一道,當(dāng)場不耐煩了,一耳光就甩了出去。
“你給我老實點!我等奉命辦事,你不配合,是想抗旨不遵不成?”
蘇茯苓從遠(yuǎn)處爬過來,把被人打倒的趙露白抱進(jìn)懷里:
“官爺饒命,孩子還小,她也是被嚇壞了,我們配合,你們盡管做事,要我們做什么我們都配合!”
趙府一行人,就這樣面色灰敗的一個個被扣押住,送往了監(jiān)牢。
另有其他錦衣衛(wèi),在利落地查抄著趙府財產(chǎn)。
在搜羅到大夫人蘇茯苓的院子時,瞧見一個男子睡在墻根下,錦衣衛(wèi)過去踹了一腳。
“起來,別妨礙官爺辦事!”
下一刻,男子翻了個身,身體僵硬,臉色烏青,脖子上的血已經(jīng)發(fā)黑。
踢他的人面色一寒,趕緊叫人:“快來人��!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
……
陰暗潮濕的牢房,趙予書等人被獄卒趕豬一樣趕了進(jìn)去。
牢里早有兩個人在等著了,一個是昨夜出門時還滿面紅光,春風(fēng)得意的趙御史。
此時一反離家時的神采奕奕,儼然被用過大刑,血肉模糊地躺在地板上昏迷不醒。
另一個則是趙府的第四個孩子,也是趙御史唯一的兒子,趙玉堂。
他生母也是府上的一個妾室,生了他沒多久就死了。
趙玉堂被大夫人抱走養(yǎng)大,改了身份,庶子變嫡子。
他七歲時開蒙,如今十歲,平日里都在書院讀書。
如今也被抓到這里來,想必趙府抄家不是圣上一時興起,而是早有準(zhǔn)備。
趙玉堂原本獨自縮在牢房角落,見到大夫人她們進(jìn)來,立刻哭著大叫了一聲娘,朝她就撲了過去。
大夫人下意識把人接�。骸鞍�,娘在呢,苦了你了,我的兒。”
趙予書冷眼看著他們母慈子孝這一幕。
趙玉堂年紀(jì)尚小,受驚不輕,哭道:“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爹會變成這樣,那些人要把我抓到這里來?”
趙露白也按捺不住,剛剛被打過的地方已經(jīng)紅腫,巴掌印清晰地浮著。
她也撲過去抽噎:“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爹他犯了什么罪,我們還能回家嗎?”
蘇茯苓抱著兩個孩子,心中一片冰涼。
趙御史做官這些年,犯下的事不在少數(shù),今日忽然被發(fā)難,她也不清楚具體是因為什么。
他被打成這個樣子,恐怕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才會惹得皇上如此大怒,把他們?nèi)叶冀o下了獄。
既如此,他們家哪還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腦海里飛快打算,想到之后可能會遇到的種種情況,蘇茯苓身子麻木僵硬,骨頭縫里都在絲絲往外冒死氣。
日后會如何?她也不知道。
可現(xiàn)在趙家逢難,正是人心惶惶,需要凝聚力的時候,絕對不能再自亂陣腳!
蘇茯苓篤定道:“大家別慌,老爺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又轉(zhuǎn)過頭看向一眾花容失色的美妾,曾經(jīng)她恨趙御史風(fēng)流薄幸,帶回家的女人竟十幾個之多。
如今她看著這些女人卻心中慶幸,幸好人多,有錢的時候,從手指縫里給她們那些賤妾灑點銀子也不算什么。
現(xiàn)在需要人吃苦,人多了,也能更好地平分那些苦頭。
“妹妹們,你們也別怕,老爺是什么樣的人,我們還不清楚嗎?這件事一定是他得罪了小人,遭到了小人污蔑。”
“只要我們相信老爺,陪他同甘共苦,把這次災(zāi)禍熬過去,皇上那么圣明,遲早會發(fā)現(xiàn)老爺?shù)脑┣�,替他平反伸張正義!”
這話說出來,嚇丟了魂的妾室們才勉強(qiáng)重新找到主心骨,漸漸平靜下來,可還是會時不時低泣兩聲。
情況剛好了一些,牢房外面又來了兩個兇神惡煞的官差:
“趙百歲的正妻蘇茯苓是哪個?在你院子外面找到一具尸體,快速速滾出來,和我們老實交代這是怎么回事!”
音落,牢房里又是一片驚呼,蘇茯苓的臉上更是毫不掩飾的錯愕。
她的院子有一具尸體?這怎么可能?
但還不等她問清楚,就已經(jīng)有個妾室站了出來,白小娘遠(yuǎn)遠(yuǎn)地朝著她一指:
“是她,她就是你們要找的蘇茯苓,快把她給帶走吧!”
接著不待蘇茯苓反應(yīng),兩獄卒就開了牢房,雙臂鐵箍一樣鉗住了她的肩膀。
“別磨蹭了,趕緊跟我們走!”
兩人口中的尸體,便是昨夜被蘇茯苓叫去坑害柳小娘母女的蘇福。
蘇茯苓辨認(rèn)出他的身份后沒控制好表情,扭曲了一瞬。
也就是她這一扭曲,讓官差們確認(rèn)了她和尸體有關(guān),逼她在殺人的口供上畫押。
蘇茯苓不肯,他們便對她的雙手用了夾刑。
蘇茯苓受不住,連連喊著冤枉,可是官差們根本懶得再去查案。
“尸體是在你的院子找到的,殺人的兇器也已經(jīng)讓下人辨認(rèn)過了,就是你院子里特有的盤子,你說不是你殺的,誰信?”
蘇茯苓哭著喊:“他是我娘家的表親,我們還有著親戚關(guān)系,我怎么可能對他動手?”
官差冷笑道:“聽說你這表親是個賭徒,隔三岔五就會以你的名頭在外面賒賬,誰知道你是不是心疼銀子,干脆就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以絕后患?”
明面上的所有證據(jù),都表明了大夫人就是兇手,任由蘇茯苓絞盡腦汁,也是百口莫辯。
她堅決不肯畫押,官差們也沒了耐心:“這女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給她用鞭刑!”
蘇茯苓十指滲血,腦門上已經(jīng)全是冷汗,聞言嚇得一哆嗦,頓時什么都不顧了,大喊道:
“別,別再打了,我,我還有一處私房錢,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銀子!”
這話一出,正拿鞭子沾鹽水的官差才緩住了動作,眼中掠過暗光:
“你還有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