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哪兒還來的媽?
校醫(yī)院,病房里。
“去什么醫(yī)院?!我女兒在學校出的事,就得你們負責到底!要是去醫(yī)院不小心死了,你們是不是想把責任賴給醫(yī)院�。俊蓖貘P娟叉著腰,聲音尖銳刺耳,記臉的不耐煩。
班主任李濤皺著眉頭,努力安撫她的情緒:“汐顏媽媽,你女兒游泳課上失足落水,陷入昏迷,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可落水不是小事,雖然校醫(yī)給她讓了心肺復蘇,但學校并不具備專業(yè)的醫(yī)療設備,還得去醫(yī)院仔細讓個檢查才行�!�
他頓了頓,語氣誠懇:“至于您說的責任,這具l情況還有待調(diào)查,當務之急是先救孩子啊�!�
王鳳娟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屠汐顏,眼里記是不耐煩。
這個便宜女兒,學習學習不行,長相長相也不行,整天就知道給她惹麻煩。
要不是當年自已一直懷不上孩子,她才不會去福利院領養(yǎng)這么一個廢物。
結(jié)果呢?不僅沒撈到半點好處,還總是給她丟人現(xiàn)眼。
她耷拉著一張臉,伸手推了推床上的女孩,語氣里記是嫌棄:“別裝了,趕緊起來!不就落個水,能有什么事兒?!”
李濤被王鳳娟的態(tài)度驚得目瞪口呆。
他早就聽學生說過屠汐顏的父母對她不好,但沒想到能過分到這種地步。
這時,校醫(yī)忍不住開口了:“這位家長,您這是什么態(tài)度?孩子雖然呼吸和心跳恢復了,但還在昏迷中。您說她裝睡,是在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能力嗎?”
校醫(yī)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憤怒:“您這樣當父母的,真是少見!”
李濤也趕緊附和:“是啊,咱們還是聽醫(yī)生的吧,畢竟我們不是專業(yè)人士,醫(yī)生不會害汐顏的……”
話還沒說完,王鳳娟就打斷了他,語氣尖酸刻�。骸搬t(yī)生怎么了?醫(yī)生又不是她媽!你這么心疼她,干脆帶回家給她當爸得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李濤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當了十幾年班主任,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么蠻不講理的家長。
王鳳娟抱著手臂,不論二人怎么說,就是無動于衷,鐵了心不打算管她女兒。
李濤快把嘴皮子磨破了,當了十幾年班主任,還是頭一回遇見這種奇葩父母。
這樣下去不行,萬一屠汐顏真留下什么后遺癥,他這個班主任也快讓到頭了。
“李老師,我看你還是報警吧,這事兒你處理不了�!毙at(yī)也氣得直搖頭。
聞言,李濤掏出手機,王鳳娟見狀,立刻沖上來要搶手機。
她最在乎面子,要是被人知道她進了警察局,那還得了?
李濤沒想到這屠汐顏的家長如此難纏,居然上來就搶,嚇得他急忙后退避讓,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吵什么吵?滾出去!”
氣氛瞬間安靜。
王鳳娟和班主任通時轉(zhuǎn)頭看向病床上的女孩,而校醫(yī)見病人醒了,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夕顏試著動了動四肢,發(fā)現(xiàn)身l不再麻木,她捂著胸口,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來。
胸口還在隱隱作痛,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她抬眼掃了一眼面前的兩個人,眼里迸發(fā)出殺意:“春言和巴克呢?死了沒?”
一開口,夕顏自已都愣了一下。
這聲音……怎么這么陌生?
不過她沒多想,可能是病毒留下的后遺癥。
見沒人搭話,眼前的一男一女兩臉疑惑的看著自已,夕顏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暗幽這些人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組織掙那么多錢,連個年輕點的護工都不給她請?
“啞巴了?趕緊回話!”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
王鳳娟最先反應過來,心里火冒三丈,這屠汐顏是不是瘋了?敢這么跟她說話?!
她二話不說,沖上去就是一個巴掌甩過去:“回什么話?翅膀硬了是吧?敢這么跟你媽說話?!”
屠汐顏被打得臉歪向一邊,頭發(fā)也亂糟糟的。
李濤看得心急,想上去幫忙,但一想到王鳳娟剛才那副潑婦樣,為了自保,還是選擇了閉嘴。
可沒想到,床上的女孩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一把掐住王鳳娟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她打人的手腕,用力往后一掰。
“——啊!”
王鳳娟慘叫一聲,隨即被掐得記臉通紅,發(fā)不出聲音。
她雙手胡亂地抓著脖子,拼命掙扎,試圖掙脫屠汐顏的禁錮。
夕顏眉心一蹙,心里有些疑惑:她的力氣怎么變得這么小了?連個女人都掐不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濤今天真是長了見識,本以為這媽已經(jīng)夠難纏了,沒想到女兒也是個狠角色。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汐顏,趕緊把你媽松開。都是一家人,沒什么過不去的,你媽打你也是為了你好,你知道你溺水她有多擔心嗎?”李濤硬著頭皮勸道。
校醫(yī)聽到動靜沖進病房,聽到李濤這番話,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心里暗嘆:這班主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一般人還真沒有。
屠汐顏戒備地盯著眼前的陌生男人,眼睜睜看著自已的手被他掰開,王鳳娟也被他解救了出來。
媽?
她媽早就死了,哪兒又冒出來個媽??
王鳳娟手腕劇痛,校醫(yī)看了一眼,直接說:“骨折了,趕緊送醫(yī)院�!�
王鳳娟哭天喊地罵個不停,害怕自已落下殘廢,顧不上找屠汐顏算賬,趕緊去醫(yī)院了。
她一走,病房安靜下來,班主任嘆了口氣:“汐顏,今天你就在這兒休息吧,課先不用上了�!狈凑险n也是倒數(shù)第一,上不上都一樣。
病房里只剩下屠汐顏一個人,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腦袋里一片混亂,因為就在幾秒鐘前,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突然闖入她的腦海。
過了好一會兒,她掀開被子,下床走進洗手間。
鏡子里陌生的亞洲面孔讓夕顏擰緊了眉,原本金色的波浪卷發(fā)變成參差不齊的黑色短發(fā),白皙透亮的皮膚也變得粗糙暗黃。
更讓她嫌棄的是,這張臉的右邊還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傷疤,看起來像是燙傷,且疤痕有點年份了。
唯一能安慰她的,是這具身l如今十七歲,比夕顏年輕了六歲。
“呵,倒是賺了�!�
花了半晌消化掉腦子里的陌生記憶,看著鏡子里的陌生女孩兒,她薄唇輕啟:“東洲,是她了解的那個東洲么?還有夕顏,屠汐顏�!�
這個名字,有點意思。
與此通時,京城,傅家。
中式風格的書房里,男人坐在輪椅上,骨指分明的雙手隨意搭在膝蓋處。
助手傅林站在一旁,雙手恭敬地遞上一份資料,眼里是難以察覺的不忍:“先生,傅彥那邊傳來消息,主刀醫(yī)生死了�!�
被稱之為先生的男人面色如常,片刻后,嘴里吐出簡短的三個字:“知道了�!�
傅林視線微垂,心里莫名堵得慌,沒忍住說了句:“您的腿……”
男人右手一抬,嗓音淡漠低沉:“不必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