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楊醫(yī)生不可置信地抬頭：什么
季淮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里面的寒意讓蘇婉棠渾身發(fā)冷。
我說，不需要麻醉。
他一字一頓地重復，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楊醫(yī)生猶豫著：可那樣會很疼。
季淮打斷她，眼神凌厲：按我說的做。
楊軍醫(yī)嘆一口氣：那你待會兒給我按著人。
季淮的雙手摁住蘇婉棠的肩，力氣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肩骨。
蘇婉棠的聲音開始發(fā)抖：季淮，你不能這樣。
季淮的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把手放好。
當?shù)谝坏蜗疽航佑|到傷口時，蘇婉棠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那感覺就像有人將滾燙的烙鐵按在她的皮肉上，疼痛從指尖瞬間竄上大腦。
她本能地想縮回手，卻被季淮一把按住手腕。
別動。他冷聲道，手上的力道大得驚人。
疼，真的好疼。
蘇婉棠的眼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落。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季淮會成為給她帶來痛苦的人。
季淮置若罔聞，冷冷地看著楊醫(yī)生繼續(xù)用棉球擦拭著她手上的每一處傷口。
為什么......她哽咽著問，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季淮抿抿唇，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在教你，記住今天這痛。
那雙她曾深愛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冷漠和一絲幾不可見的快意。
楊醫(yī)生拿起手術(shù)刀，開始清理她傷口邊緣的死皮。
刀刃刮過敏感的新肉，蘇婉棠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劇烈掙扎起來。
季淮早有準備，用身體將她壓在手術(shù)臺上，膝蓋頂住她的腿，讓她動彈不得。
季淮！求求你給我麻醉，我受不了了......
她哭喊著，聲音支離破碎。
楊醫(yī)生不忍心地看向季淮：淮哥，要不還是用點麻醉吧。
不行，季淮毫不猶豫地拒絕，她還沒有認錯。
楊醫(yī)生只好勸蘇婉棠：嫂子，你就跟淮哥認個錯吧，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蘇婉棠的意識已經(jīng)開始模糊，眼前一度發(fā)黑，唯有疼痛無比清晰。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季淮時，他穿著白襯衫在陽光下微笑的樣子；
想起他深夜為她煮紅糖水時溫柔的眼神；
想起他說我會一直保護你時堅定的語氣。
那些記憶像泡沫一樣，在劇烈的疼痛中一個個破碎。
原來所有的溫柔都是假象，這才是真正的季淮，一個壓根不愛她得季淮。
蘇婉棠已經(jīng)哭到脫力，她抬起眼，聲音虛弱到幾乎聽不清：
我錯了......
季淮繃緊的唇角終于松緩：老楊，給她用麻醉，拿那個效果最好的，記我私人賬戶上。
不愧是進口的貨，麻醉劑很快就生效了。
蘇婉棠抬起頭，用紅腫的眼睛直視季淮。
那一刻，季淮在她眼中看到了某種讓他心頭一顫的東西。
不是憤怒，不是怨恨，而是徹底的心死。
季淮躲開這令他心慌的眼神，伸手摸了摸蘇婉棠徹底汗?jié)竦念^發(fā)：乖，我去打點熱水給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