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爭鋒相對
朱棣肆無忌憚的咆哮著，自己在一個小孩子面前，竟然沒有絲毫秘密可言。自己痛苦隱忍了這么多年，今天居然被一個孩子道破玄機(jī)。
于是朱棣拔出寶劍，使出全身li
qi
，狠狠的砍在兵器架上�？蓱z的兵器架被一劍砍成了兩半，可見朱棣這次是真的怒了。
營帳之中的人也都已經(jīng)顫顫巍巍了，他們知道燕王發(fā)起怒來是何等的可怕，殃及池魚那是常事。
他們更加佩服胡燁的膽量，當(dāng)真是童言無忌。其實(shí)這些事他們都知道，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來，因?yàn)檫@些都是帝王家事，他們摻和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大膽又如何，打進(jìn)了這座營帳，我就沒想過活著出去。你看見外面那些年輕的女子了么，或許在你看來她們jiu
shi
一些戰(zhàn)利品，甚至連牲口都比不上，因?yàn)樯谶�有l(wèi)i
yong的價(jià)值。”
“但是她們呢？只有在被你們糟踐之后，等待著死亡。她們犯了什么錯？難道就因?yàn)樗齻兊恼煞驌锪舜竺鞯倪吤�？難道你把她們變成了寡婦還不夠，還要把她們趕盡殺絕？難道你這樣做就比蒙古鐵騎要強(qiáng)？”胡燁也肆無忌憚的咆哮著。
反正已經(jīng)豁出去了，胡燁要救外面那些女人，就只有說服朱棣才行。而對于朱棣這種強(qiáng)人，只有biǎo
xiàn
的比他更強(qiáng)，才能得到他的尊重。
張輔終于知道胡燁為什么今天會這般失態(tài)，原來是為了轉(zhuǎn)營的事，于是憤然站起身來，指著胡燁說道，“胡燁大膽，轉(zhuǎn)營一事乃是皇帝陛下欽定，絕非燕王殿下本意。”
“當(dāng)年蒙古鐵騎南下，征服中原，將人分四等。蒙古人為一等人，色目人為二等人，而我漢人卻為三等人，更有甚者，南宋遺民貶為四等人�！�
“你可知道我漢人過的是什么生活，一等人殺四等人只需罰銀便可，而四等人殺一等人jiu
shi
抄家滅族的大罪！對于當(dāng)年蒙古人的滔天罪行，轉(zhuǎn)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懲戒�！�
“你年紀(jì)小，不知道當(dāng)年蒙古人的罪行。才會對那些俘虜心生憐憫，也是情有可原。還不趕快向燕王殿下請罪，說不定燕王殿下還會對你網(wǎng)開一面�！睆堓o說完還一個勁的朝胡燁使眼色，他是在給胡燁一個臺階下。
朱棣已經(jīng)坐到了椅子上，兵器架已經(jīng)被他砍爛了，沒有東西可砍了。他很想砍人，特別是胡燁，但是他忍了下來。
因?yàn)樗l(fā)現(xiàn)胡燁很有意思，竟然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女人就和自己作對。這份膽識他很欣賞，他要看看胡燁接下來還要干什么。
“我承認(rèn)我不比那些蒙古鐵騎強(qiáng)，但是我自認(rèn)為對得起那些死去的漢人，也對得起我大明朝。至于外面那些女人，只怪她們投錯了胎，生成了蒙古人。”
朱棣坐在椅子上說道，一手敲著把手，剛才那一巴掌很大力，差點(diǎn)把椅子拍散架。還好椅子很結(jié)實(shí)，不然現(xiàn)在連個坐的地方都沒。
“難道你們還沒吸取當(dāng)年元朝滅亡的jiāo
xun
么，將人分等級，自然就有了階級，有了階級就有斗爭，有了斗爭就有消亡。難道你還要學(xué)元朝，將蒙古人劃為低等民族？那么我敢斷言，大明朝不久矣！”
語不驚人死不休，既然已經(jīng)拋棄了堅(jiān)硬的外殼，那就死磕到底。只要能救外面那一群女人，胡燁覺得把自己搭進(jìn)去也是活該，誰讓自己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呢。
胡燁的膽子很大，敢說出這樣的話，營帳里面的人都已經(jīng)對胡燁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但是他們每一個敢站出來說話的，因?yàn)楹鸁顒偛胚@句話就等同謀反。
任何和這句話搭上guān
xi
的，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所以就連張輔，現(xiàn)在都緊閉著嘴巴。
“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下令砍了你？”朱棣又打量起胡燁來，他不知道胡燁有什么依仗，敢說出這樣的話。
“信，我當(dāng)然信，要不然你如何又稱得上是小人�！焙鸁钔Ｏ铝薺iǎo
bu
，開始在朱棣和群臣之間來回踱步。
他發(fā)現(xiàn)朱棣并不像傳說中的那樣暴虐，因?yàn)閭髡f中的朱棣，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將自己砍了頭了，那么就來見識一下真正的朱棣。
“看來你是很想救外面那群女人啊，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zhè
gè
本事。你剛才說的話純屬無稽之談，所以你說我是小人，我一點(diǎn)也不信服。但你若是還能說得出個所以然來，我倒是可以kǎo
放過那群女人�！敝扉Ξ�(dāng)然不能說自己對立皇太孫心存不滿，否者明天就會有無數(shù)的奏折彈劾自己，所以朱棣只能否認(rèn)。
但是看著胡燁在下面閑庭信步，朱棣也來了興致。zhè
gè
小子很有趣，頗有當(dāng)年諸葛亮色戰(zhàn)群儒的氣勢，倒是可以和他玩玩。
“敢問當(dāng)年孝慈高皇后殯天之時(shí)，燕王殿下穿的是什么孝服�！奔热恢扉Χ及l(fā)話了，胡燁沒理由藏著掖著，不給他講個三七二十一，就不能讓他信服，于是胡燁說出了這句貌似無頭無腦的話。
營帳中的其余人都一頭霧水，只有朱棣的眼睛突然放大，似乎胡燁問的問題對他來說很重要。
朱棣盯著胡燁看來許久，想看出胡燁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胡燁的臉色一直都沒變過，就任朱棣這般看著。
朱棣看了很久也是無功而返，他不認(rèn)為當(dāng)年還是奶娃的胡燁，能知道當(dāng)年的秘事。于是開口說道，“孝慈高皇后乃我生母，我自然要斬衰三年。”
“噢，看來燕王殿下倒是個孝子。jiu
shi
不知道當(dāng)年碩妃殯天之時(shí)，燕王殿下又是身穿什么孝服？”胡燁還是在來回跺腳，但是臉一直朝著朱棣。
他知道zhè
gè
問題對于朱棣的重要性，這也是后事關(guān)于朱棣身世的一些爭論。
因?yàn)橛杏涊d說朱棣乃是碩妃所生，但是朱棣一直堅(jiān)信自己乃是馬皇后所生，因?yàn)橹挥羞@樣才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胡燁今天本著娛樂八卦的精神，jiu
shi
要一探究竟。他相信后世沒有人能比自己更接近zhè
gè
結(jié)論。
胡燁覺得今天已經(jīng)犯了很多死罪了，論罪的話頭已經(jīng)被砍了很多次，不在乎多砍一次。
朱棣很惱火，雙手都握著椅子的把手，椅子很受罪，嘎吱嘎吱的響著。似乎比剛才拍了一掌還要受罪，但是朱棣絲毫不在乎椅子的感受，雙手更加用力了。許久之后吐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自然也是斬衰三年。”
“噢，據(jù)我所知，洪武七年定制，為生母斬衰三年，為庶母齊衰三年，不知燕王殿下為何要為一位庶母斬衰三年！”胡燁突然停下了jiǎo
bu
，轉(zhuǎn)身正對著朱棣，突然提高了音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