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想都別想
——想都別想
小夭扶著涂山璟坐到地上后,震驚的抬頭看向相柳,隨后眼眶開始泛紅,眼中逐漸帶上了幾分委屈與失望,嗓音止不住的顫抖道:“你就這么著急跟我解蠱,這么迫不及待的要擺脫我……”
對上小夭滿是水光的雙眸,相柳攥了攥拳,隨后不禁別開了眼神,壓抑著嗓音道:“我在打仗,你隔三差五的就鬧心痛,很礙事”
聞言,小夭瞳孔微顫,一陣密密麻麻的痛感開始在心口處蔓延,喉嚨處的干澀感讓她一時間有些發(fā)不出聲音,嘗試了幾次后,小夭才艱難而決絕的發(fā)聲道:“你想都不要想,我花三十七年才救回來你一命,你別想這么隨意就給糟蹋了!”
相柳微微斜眸,用余光對上了小夭委屈又倔強的眼神,雙拳攥到指節(jié)泛白。
小夭呼吸顫抖的低下頭,給昏倒的涂山璟喂了一顆丸藥,隨后緩緩將他扶到床上,最后轉(zhuǎn)身看向相柳,克制著顫抖的嗓音道:“隔壁說”
說完,小夭步伐急促的走出房間向左拐去,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狽不穩(wěn)。
來到隔壁房間,小夭抬了抬頭,努力的收回了即將溢出眼淚的淚水,片刻后,相柳來到隔壁房間,看著小夭單薄的背影,心底逐漸涌上一層愧疚感。
兩人之間靜謐了片刻,相柳走上前到小夭背后,緩聲道:“你來見父親,是想和談吧”
面對相柳猜出自己的心思,小夭沒有絲毫意外,畢竟他們兩個在彼此面前,心思早就如同透明般清晰可見,無論什么事都瞞不過對方。
小夭咬了咬唇,嗓音微顫的開口道:“對不起……”
相柳垂了垂眸,情不自禁的對小夭伸出了手,然而在即將觸碰到小夭時,又生生克制的放下。
“我知道你是為了母親,沒什么好道歉的”
小夭緩緩轉(zhuǎn)過身,眼眶泛著紅暈,眼底卻帶著不可動搖的堅定:“就算你不帶我去見父親,我也會自己想辦法去見的,對不起,這次我不能陪你守護辰榮了,我可以接受你從此恨我怨我,但我不能接受和離,解蠱……”
小夭話音未落,便突然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頓時神情一頓,隨后有些不可思議的轉(zhuǎn)頭看向相柳。
聽著小夭滿是掙扎痛苦的話語,相柳不可自抑的抱住小夭,一只手輕撫著她的發(fā)絲,呼吸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顫抖:“好了,別想那么多了……”
小夭身形僵了一瞬,隨后試探性的伸出手回抱住相柳,嗓音帶著幾分壓制不住的哭腔:“不管你今天進城是來做什么的,趁著他們沒發(fā)現(xiàn)你,快走,快……”
“一起走”
相柳此話一出,小夭整個人愣了一瞬,隨后趕忙退出相柳的懷抱,有些不敢確定的問道:“你說什么”
相柳看向小夭,神情認真的開口道:“一起走,父親一直很惦記你”
話音落,小夭不可置信的看向相柳,眼底瞬間蓄滿了淚水,一時間竟不知要開口說些什么。
相柳撫上小夭的臉,輕輕用拇指擦去小夭眼角的淚,柔聲道:“會沒事的,不和離”
小夭有些哽咽的點了點頭,隨后抬起兩只手揉了揉眼睛,擦完眼淚后,小夭激動到有些磕磕巴巴道:“那我……我給涂山璟留個信,然后這就走吧”
說完,小夭趕忙跑出房間直直向隔壁房間奔去,仿佛生怕相柳反悔一般。
相柳看著小夭離去的背影,微微揚唇,似有無奈又似是苦澀。
日出時分,洪江站在營帳門口來來回回的踱著步,時不時的抬頭張望天空,表情焦急:“天都快亮了,這怎么還沒回來……”
就在此時,天空傳來一聲熟悉的嘶鳴聲,洪江聞聲立馬眸色一亮,旋即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毛球一個俯沖穩(wěn)穩(wěn)停在洪江面前。
洪江剛要開口,卻猛然看向相柳正扶著小夭一同跳下毛球,頓時愣在原地,小夭見到洪江后眼中閃過一絲心虛,隨后小步上前微微躬身,低聲道:“義父”
洪江猛然回過神,隨后視線上下掃了掃小夭,帶著幾分錯愕道:“玖瑤丫頭……怎么是你��?”
相柳上前將小夭拉到身后,對洪江解釋道:“小夭來求見大將軍,昨晚我失手了,找藏身之處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她,就一并帶回來了”
聞言,洪江點了點頭,隨后有些狐疑的瞇了瞇眼,看向小夭意味深長道:“那是挺巧的,不過……你找赤宸什么事?”
“和談”相柳清楚洪江早晚要知道,所以干脆直接坦言道。
果然,此話一出洪江臉色瞬間一僵,隨后眉頭微蹙,神情帶上了幾分明顯的不悅。
見狀,相柳趕忙帶著小夭直接繞過洪江向赤宸的營帳走去,洪江反應過來后急忙一邊追了上去一邊在后面指著相柳高喊道:“你等一下,相柳,誒!”
然而相柳已經(jīng)腳步迅速的將小夭帶到了赤宸的營帳前,隨后一把將小夭推了進去,洪江見狀也要跟進去,卻被相柳攔在了營帳外。
洪江頓時滿臉詫異的看向相柳,不解的問道:“你也想撤兵不成?”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相柳道。
洪江眉頭緊蹙的看向相柳,無奈的長嘆一口氣道:“可是再怎么樣你也不能把她帶回來啊,之前她是你媳婦,可現(xiàn)在她是西炎王的外孫女,西炎儲君的妹妹,要是咱攻下了西炎山后你還愿意跟她繼續(xù)過,我無話可說,可現(xiàn)在要避嫌啊”
“她人已經(jīng)到了翼州,就算我不帶她來見大將軍,她自己也會想方設(shè)法的來見,與其到時候折騰傷了的,不如我直接帶她過來見”
聞言,洪江喉中一噎,一時也沒想出什么反駁的話,最后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道:“我說不過你”
相柳微微偏過頭,透過簾子縫隙看向營帳里小夭的背影,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洪江此時對撤兵的態(tài)度,也是大多數(shù)辰榮士兵的態(tài)度,三十七年的怨氣,怎甘心拿這么幾座城池就偃旗息鼓,可站在小夭的角度,此時決一死戰(zhàn)的,是她的父母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