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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進(jìn)了門。
一靠近陸詩意,他便止不住地哭泣。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死死地攥住陸詩意的手不愿意松開。
詩意,不要丟下我。
他顫抖著,泣不成聲。
陸詩意笑著將自己的手從楚慎的掌心中抽出來,接著當(dāng)著他的面用手帕狠狠地擦著手。
楚慎,別碰我,我嫌臟。
這一年來,我給你送過多少次套,你又打著報復(fù)我的名義和多少人做惡心的事情,你早就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楚慎了,我曾經(jīng)的確愧對過你,可我的四個孩子已經(jīng)用生命替我彌補(bǔ)了,現(xiàn)在我只覺得你惡心。
陸詩意的語氣輕飄飄的。
說這話時,她甚至都沒有看楚慎一眼。
上次躺在病床上時,她剛失去了自己的第四個孩子,而楚慎卻不愿意看那孩子一眼,抬手就打落了盒子。
如今不過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楚慎卻幾乎跪在她病床前,祈禱她的原諒。
詩意,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
楚慎哭的情真意切。
陸詩意的眼角也落下一行淚。
原諒
楚慎,我們的孩子還沒能走過奈何橋,我又怎么能原諒我怎么配原諒
楚慎被說的啞口無言,他想要反駁,可陸詩意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做了這么多畜生不如的事情。
他不僅傷害了陸詩意,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我跟你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楚慎,三年前我負(fù)你,三年后你負(fù)我,我們扯平了,你走吧。陸詩意別過臉閉上眼,不愿再多說一句。
陳淵適時地上前,將楚慎拉了出去。
楚慎掙扎著想要靠近陸詩意,卻被一群護(hù)士團(tuán)團(tuán)圍住。
病人不能再受刺激了。
就這么一句話,忽然讓楚慎安靜了下來。
是,他不能再刺激陸詩意了,一切都等她好了之后再說。
楚慎安靜下來后,陳淵紅著眼來到了陸詩意的病床前。
陸詩意朝著陳淵扯出一抹牽強(qiáng)的笑。
陳先生,又要麻煩你了,欠你的我下輩子做牛做馬——
不要說了。
陳淵捂住了陸詩意的嘴巴。
詩意,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聽你叫一聲我的名字。
伴隨著這句話的結(jié)束,陳淵的眼淚也滴落在陸詩意的臉上。
炙熱且滾燙。
陸詩意也沒忍住紅了眼眶。
阿淵,謝謝你。
陳淵按照陸詩意的遺愿,將她葬在了她一年前就為自己買好的墓穴里。
陪葬的東西,只有一張她自己的照片。
而陳淵在處理完陸詩意的后事后,帶著她的照片,又去了一趟阿勒泰雪山。
那是他們初遇的地方。
至于楚慎,他再也沒能找到陸詩意。
因此郁郁寡歡了一整年,直到次年清明節(jié),他去給自己的父母掃墓,跪拜完抬起頭時,忽然看到了前方原本空著的墓碑上有了名字。
上面刻著——
陸詩意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