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劉娟,你少說兩句!”
聽見賀鵬替葉鶯講話,劉娟的潑辣勁一下子就上來了。
“賀鵬,你個死沒良心的到底向著誰?”
“成天就知道胳膊往外拐,自己媳婦兒子不幫,去幫外人,我劉娟真是眼瞎了才嫁給你!”
賀鵬搖了搖頭,“無理取鬧�!�
轉(zhuǎn)身進(jìn)屋前,對紀(jì)連齊帶著一臉歉意說道:“兄弟,那些話都別往心里去。你們回去吧,不然這婆娘指不定得吵到什么時候�!�
紀(jì)連齊點點頭,拽了下葉鶯的衣角,提醒她準(zhǔn)備走了,然后自己就率先往樓梯口走去了。
他跑路的速度簡直就像是后面有鬼追一樣,跑得飛快,一下子就走了老遠(yuǎn)。
葉鶯扭頭也要走,但沒走幾步,身后立馬傳來劉娟一聲低吼:“肥婆不許走!誰讓你就這么走了!”
葉鶯不鳥她,腳步?jīng)]停。
下一刻,一只雞蛋從背后飛來,正中的砸到了葉鶯的后腦勺上,黃色的雞蛋液瞬間在她的腦袋上開了花。
葉鶯吃痛地喊了一聲,摸了一下后腦勺,粘糊糊的,惡心死了。
這下,葉鶯終于被惹毛了,幾步跑到劉娟跟前罵道:“劉娟我說你是不是有��?”
“有病你就去治,別一天到晚在這發(fā)瘋。”
面對盛怒的葉鶯,劉娟非但沒有收斂,又從籃子里拿了一只雞蛋。
這回是直接往葉鶯的腦門兒上砸。
葉鶯愣怔了一下,然后沖過去一把將劉娟籃子里雞蛋給打翻了。
氣人!
她是寧愿把雞蛋扔了也不給劉娟!只是可惜了紀(jì)連齊花錢買的雞蛋。
一籃雞蛋瞬間掉到地上裂了一地,一地都是黃燦燦的,還夾雜著腥味。
趁著劉娟發(fā)愣的當(dāng)兒,葉鶯兩只手在地上用力抹了幾下,待兩只手都沾滿了金燦燦的雞蛋液后,瘋狂地往劉娟的臉上、頭上摩擦著。
沒幾下,劉娟的臉就已經(jīng)被雞蛋液給糊滿了。
“葉鶯!我殺了你!”
劉娟憤怒地咆哮一聲,兩只手也開始在地上胡亂抹著雞蛋液,然后向葉鶯的身上,臉上一頓猛攻。
等到紀(jì)連齊察覺到不對勁,又折回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糾纏在地上的葉鶯和劉娟已經(jīng)成了大黃人和小黃人了。
劉娟的臉幾乎貼著地上,被雞蛋液糊地都要睜不開眼睛了。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道:“賀鵬!賀鵬,你死哪里去了!外面這么大動靜也不出來看看!要你有什么用?”
紀(jì)連齊臉色黑得不行,皺眉道:“葉鶯,你快把人放開!”
“叫什么叫,我剛在哄孩子睡……”
賀鵬帶著一臉惺忪睡意的小天走了出來,看到走廊上壯觀的一幕時,不禁揉了揉眼睛。
“兄弟,我他娘的沒看錯吧?這倆娘們兒……”
紀(jì)連齊沉默著抿了抿唇,沉重地點了點頭。
小天見到自己的媽媽成了這個樣子,“哇”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還能怎樣?賠錢!
這里鬧出這么大動靜,隔壁的鄰居紛紛從窗戶里探了腦袋出來看戲。
小天沖了過來,妄想用自己微弱的力氣推開200斤的葉鶯,嘴里哭喊:“死肥婆,你快放開我媽,你不要欺負(fù)我媽。”
見葉鶯紋絲不動,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你快點滾開��!”
葉鶯冷眼瞪著小天,一動不動。
“你把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我就放了你媽�!�
小天猶豫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被雞蛋液糊一臉的劉娟,急忙抹了把眼淚,哭哭啼啼地改口:
“阿姨我知道錯了,嗚嗚嗚……我再也不朝你扔石子,再也不朝你吐口水,再也不罵你了,嗚嗚嗚�!�
事情到了這一刻也算是真相大白了。
聽到小天承認(rèn)了自己做的事,葉鶯力道一松,放開了劉娟。
劉娟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要不是雞蛋液糊在臉上,此刻怕是已經(jīng)面如菜色了。
賀鵬更是覺得丟人,頭都要抬不起來了。
“劉娟,小天都道歉了,你還不快道歉!”
劉娟隨意抹了一把臉,盡管理虧,卻仍舊滿臉不服:“是,這回是我冤枉了你。對不起,總行了吧?”
葉鶯撇了撇唇,“就這樣?你冤枉我,讓我名聲在外也就算了,但浪費我家的一籃子雞蛋怎么算?”
紀(jì)連齊語氣飽含警告:“葉鶯!”
葉鶯清楚,紀(jì)連齊是想讓自己就這么算了,但這雞蛋也都是他花錢買的,她不想就這么算了!
劉娟一臉警惕:“那你想怎樣?”
“還能怎樣?賠錢�!比~鶯大喇喇地伸了只手到劉娟的跟前。
“這一籃雞蛋花了5元錢買的�!�
“5元?!你咋不去搶呢?”劉娟雙眼一瞪,說什么也不肯給。
“就是5元。紀(jì)連齊特意買好的蛋,當(dāng)然比平常雞蛋要貴一些。”
“葉鶯,算了�!奔o(jì)連齊拽住葉鶯的胳膊,強行想把她帶離這里。
但葉鶯就是不肯走,腳下紋絲不動。
“不行,我今天就要跟劉娟理論到底……�。�!”
還在爭辯的葉鶯腳下忽然懸空,水桶腰被紀(jì)連齊一把摟住扛了起來。
她連忙掙扎:“�。。〖o(jì)連齊你干嘛,放我下來!劉娟還沒給錢呢!”
但紀(jì)連齊卻充耳不聞似的。
葉鶯就這么整個上半身趴在紀(jì)連齊后背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紀(jì)連齊像扛著豬肉一樣帶走了。
天!她可是有200斤啊,卻看紀(jì)連齊一路上連氣也不帶喘的,是條真漢子!
她不敢想象那畫面到底有多滑稽,也不敢去看路人的眼神,索性閉上了眼。
沒多過久,她被放了下來。
已經(jīng)到了他們那個單元的樓梯口。
這時候紀(jì)連齊已經(jīng)微微喘氣了。
“自己走上去吧,扛不動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影射自己胖一樣。
葉鶯當(dāng)即小聲嘟噥道:“又不是我非要你抱的,我自己有手有腳,根本用不著你好吧�!�
紀(jì)連齊沒搭理她的埋怨,自己先上樓了。
因為扛著葉鶯回來的緣故,紀(jì)連齊的軍裝也粘上了雞蛋液,回到屋里連忙換了下來。
又因為出了一身汗,把里頭的汗衫也一并脫掉了,露出了精壯結(jié)實的胸膛和腹肌。
葉鶯開門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了這一幕。
“臥槽,肌霸!這是我能看的嗎?”她幾乎是不過腦子說出這句話。
“肌霸是什么?”
葉鶯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嗯是在說你肌肉很大的意思。”
紀(jì)連齊的眸子閃過一絲鄙夷,抿了抿唇,轉(zhuǎn)身拿了水桶和毛巾和肥皂就準(zhǔn)備出去。
“哎?等、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比~鶯想起什么,連忙叫住紀(jì)連齊。
“紀(jì)連齊,我問你,你剛剛攔著我問劉娟要錢干嘛?5塊錢也是錢好不好!”
“對待劉娟這種人,就不能太好,這么慣著她,下回”
她抱怨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聽紀(jì)連齊說道:
“賀鵬是家中的獨子,他父親此刻還臥病在床,全家都眼巴巴指望著他這點津貼。”
聽到這兒,葉鶯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那5塊錢對他而言也做不了什么啊”
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聲細(xì)如蚊了。
紀(jì)連齊頓了頓,道:“就這樣吧,你往后也不要以任何理由去問他們要這個錢�!�
然后便合上門,出去了。
葉鶯怔了一下,看了一眼渾身臟兮兮的自己,索性也拿著洗浴用品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紀(jì)連齊不在屋里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角落里的水桶還放著被染上了雞蛋液的那身軍裝,泡上了水,似乎還沒來得及洗。
葉鶯想了想,把那身軍裝和自己的換下來的臟衣服一并拿去洗掉了。
紀(jì)連齊回來看見桶里空無一物,怔了怔。
“你把我的把衣服洗了?”
一天內(nèi)干了兩仗的葉鶯累得不行,此刻已經(jīng)昏昏欲睡,口齒不清地哼唧了兩聲。
許久,簾子后傳來紀(jì)連齊深沉的聲音:“謝謝。”
接著,聽見衣物摩擦的聲音,以及行軍床吱呀作響的聲音。
下一刻,屋里陷入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