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而外面看熱鬧的人,開始了嘰嘰喳喳,熱火朝天的議論。
葉鶯和紀連齊早就成了大院里這幾天茶余飯后的談資了,今天又趕上婆媳大戰(zhàn)這一出戲,給這些平日里無聊的女人們帶來了不少樂子。
“天哪,紀副營長怎么替這胖娘們兒說話?不會真看上她了吧?”
“不大可能吧!這胖娘們兒渾身上下除了前面大、后面大,好生養(yǎng)外,哪里還有半點可取之處?副營長指定不可能看上這樣的貨色�!�
“副營長這么重情義的一個人,我猜有可能是為了責任才娶了那胖婆娘�!�
眼看著八卦的聲音越來越大,王秋紅和林冉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她們完全沒想過紀連齊會在關鍵時刻站在她們的對立面。
“好了,都少說兩句!趕緊該干嘛干嘛去,別擠人家門口。”
郝團長不知是被誰叫來的,他一看紀連齊門外圍了這么多人看熱鬧,只覺得頭痛無比。
他幾步走到王秋紅面前,客氣地說道:“大姐,你好!我是郝永剛,有什么事咱們進屋說!”
“郝團長,你總算來了!”
王秋紅認得郝永剛,她以往來部隊探親時,見過他幾次。
“團長,你看看,這都啥事嘛?我兒子好端端的,被那胖婆娘給”
郝永剛輕咳兩聲,順著王秋紅的視線望進屋里。
只見葉鶯依舊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
“你瞧瞧,我家阿齊怕是娶了一尊大佛回來供著了,成天就知道躺著!啥也不干!”
“葉鶯同志!”郝永剛皺了皺眉,朝她使了個眼色。
葉鶯這才悻悻地坐起身。
“大姐,你看,要不咱們幾個到屋里說?外面看熱鬧的人這么多,傳出去多少有點兒難看,你說是吧�!�
看得出來,郝永剛已經(jīng)在盡力的平息這場鬧劇了。
但王秋紅哪里肯答應,此番又折回來的目的就是想把事情給鬧大,好讓組織到時候同意她兒子的離婚申請!
但她不知道的是,就算組織當時建議紀連齊娶了葉鶯,但如果當事人不同意,那這婚事也是沒辦法促成的!
“郝團長,咱們就在這兒打開天窗說亮話!屋里那婆娘給我兒子下了那種藥,你清楚吧?”
“嗯,我確實知情�!�
眼見郝永剛直言不諱,王秋紅的語氣逐漸刻薄:“你都知道事情的真相,為啥還讓我家阿齊娶了這婆娘?這完全沒道理的呀”
走廊上看戲的人頓時又發(fā)出了議論聲。
雖然那天的事在大院里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鮮事了,但聽見讓紀連齊娶葉鶯是上面的意思,不免八卦的聲音又漸漸大了起來。
“好了,趕緊都散了!別人的家事就有這么好看嗎?”
這時,走廊外又出現(xiàn)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緊隨著身旁的還有葉寧,以及一名穿白色洋裝的女孩。
郝永剛:“政委?你怎么來了?”
王秋紅雖然不知政委是個什么頭銜,但看到郝永剛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客氣,連忙擠開圍觀的人群迎了過去。
“政委同志,你來的正好!我兒子他”
王秋紅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政委笑瞇瞇地打斷:
“這位大姐,你想必就是紀連齊同志的母親吧?不如咱們一起到屋里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我知道你心急,但外面這么多看熱鬧的,你肯定也不希望這件事鬧的人盡皆知,影響紀連齊同志下個月的提級,對吧?”
政委出馬,果然還是有兩下子的,一聽自己的兒子即將要提干了,王秋紅的立馬就像變了個人。
上床這兩個字很燙嘴?
“什么!我家阿齊要提級啦?”
她連忙把一旁早已黑透了臉的紀連齊推進了屋里,又欣喜若狂地對郝團長和政委喊道:
“郝團長、政委,快,咱們到屋里說去!”
待一行人進屋,葉鶯一眼就看到了跟在最后面的穿白色洋裝的女孩。
這名年輕女孩看起來約莫有二十歲左右,從氣質、容貌神態(tài)上來看,有著這個時代高知女性的影子,與周圍的人群完全是兩個畫風。
跟著政委一起來的,想必應該是他的女兒吧。
葉鶯還在猜測那名女孩的身份時,便又聽見王秋紅喋喋不休地說道:“團長,政委,你們二位都給評評理!”
她惱火地指著葉鶯,質問:“我兒子原本和冉冉好好的,結果被這婆娘逮著機會下藥做了那檔子事,憑啥要我家阿齊對她負責?”
“媽,你夠了!”
紀連齊徹底冷下臉,對他媽的不依不饒已經(jīng)逐漸耗盡了耐心。
在下藥這件事上,葉鶯自知理虧,縱有滿腔怒火也沒搭腔,這確實沒的洗。
她以為自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更難聽的還在后面。
“不僅如此,我還聽說吶,這婆娘是個不檢點的主!在村里就經(jīng)常勾三搭四的,前幾天她那相好李二狗不就從村里找過來了?”
“領導們那,你們都瞎了眼嗎?這種品德的女人,怎么可能配的上我家阿齊,我看只會拖累他!”
“而且,像這水性楊花的女人跟了我兒子,我還得時刻擔心她給我家阿齊戴綠帽呢,呸!”
“別看她人長得像頭豬,勾引人的手段可真是不一般!”
“這位大媽,你說話到底要不要這么難聽�。俊眲倻蕚溟]嘴等待最終結果的葉鶯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王秋紅這無中生有的污蔑外加侮辱,讓她氣得很!
她脾氣是好,但受到了這種侮辱,如果再不罵回去,這還像話嗎?
“你這老蒯!說我水性楊花,你有證據(jù)嗎?你要不要先問問你兒子?他那天在床上可爽的很呢!”
葉鶯想了想,似乎覺得還不痛快,又繼續(xù)懟道:“還有,什么配不配的,難道你兒子是動物嗎?還需要配?”
她真的巨巨巨厭惡這個貫穿了古今的所謂“配不配”的說法。
前世在二十一世紀,那渣男前男友說她配不上他,把她甩了。
重生來到八十年代,她的惡婆婆說她配不上她兒子,讓她離婚。
這一天天都啥事�。�
葉鶯這虎狼之詞一出口,屋里的幾人面色皆變!
而外面看熱鬧的人還沒完全散去,聽見她這一逆天發(fā)言,發(fā)出了陣陣哄笑聲。
八十年代相對還是比較保守內斂的,這種事幾乎沒有人拿來明面上說。
但葉鶯之所以敢這么剛,完全是因為那天她無意間看到了床單上的那抹血跡!
原主喜歡亂勾搭漢子是一回事,但第一次還在也是事實。
她不相信紀連齊對此事不知情!
她這一番口無遮攔,讓紀連齊冷硬的臉龐頓時紅得像猴子屁股。
王秋紅也不傻,知道自己兒子臉紅意味著什么,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一邊拍著大腿,撒起了潑:
“哎喲!領導們,我就說吧,這哪像是個好人家的姑娘會說的話��?我就說她不是啥好玩意兒!”
“這娘們兒是一點也不知道害臊那!說話口無遮攔的,誰要娶了她得倒霉一輩子!”
葉鶯嘴唇動了動,還想繼續(xù)懟,被葉寧出口打斷了。
“葉鶯,你跟我出來!”
見葉鶯不動,葉寧急忙進屋連拉帶扯的,把200多斤的葉鶯給強行帶離了風暴中心。
去了葉寧屋里,葉鶯無外乎又是被一頓臭罵。
訓話直到傍晚,她才被放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都散了,屋里只有紀連齊一個人。
葉鶯明顯感覺到了屋里的低氣壓。
新買的被子,已不知何時被放到了他的行軍床上,而她的床上則是躺著那團臟兮兮的被褥。
被今天這一鬧,紀連齊的臉色很難看,見到葉鶯回來,冷冷地抬起眸子。
葉鶯以為他要訓人了,畢竟自己今天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懟了他媽。
但入耳的卻是:“今天的事,我想先跟你道個歉�!�
葉鶯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
這男人居然在跟自己道歉?
“…我不知道我媽突然會到部隊來,我替她的錯誤言論向你道歉,我晚上會去和她好好地說說,做一做思想工作�!�
“還有冉冉說的事,我沒有和她串通過,是她自己胡說的�!�
其實從當時紀連齊肯出面幫自己說話,葉鶯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她本想裝逼假裝大度地說“沒事”,趁機賣他一個面子。
但她沒想到接下來,紀連齊把話鋒一轉,擰著眉頭責備起她來。
“但你也不該把那種事掛在嘴邊!還這么多人聽著呢�!�
葉鶯眨了眨眼:“哪件事?”
紀連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看著葉鶯的眼神也變得不自然:“就,那件事�!�
葉鶯看著神態(tài)扭捏的紀連齊,終于明白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180+的肌肉猛男,竟然會這么純情。
真是看不出來,明明事發(fā)那天他還一副“什么都懂”的樣子。
葉鶯一時玩心大起,姑且把不愉快的事拋到腦后,決定逗逗這個純情硬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