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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無限流劇本一·民國佳人（22）

    她看見了一位表情憤怒的男人，側身面朝岔路口其中的一條道，正舉著根掃把在半空中揮舞，嘴里語速很快地用土話罵著些什么，又因為不心吃進了掃把上掉下的渣，放下掃把后動作熟練地往地上啐口水，而后又是新一輪的叫罵。

    林芙蹙著眉聽了好一會兒，直到男人終于收勢拎著掃把離開這里后，她才從附近那些開始八卦的人嘴里聽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孫二這是怎么了？那瘋子捉弄到他頭上去了？”

    “我早猜到了。瘋子前幾住進他家旁邊那間早棄用的房子時，我便知道會有今。”

    “還好吧，這次還消停幾日了。”

    “還好？老賣豆腐的，你是習慣受欺負了嗎？嬸家的老黃狗被罵了兩句都會蹲點咬人，你別菩薩得連狗都佩服你！”

    “哎喲喂，菩薩哪能隨口�。　闭�在切豆腐的老爺子連忙雙手合十，聲念叨：“菩薩莫怪，佛祖莫怪......”

    那人便又嗤笑：“好好的活神仙不信，非得去信佛，你日日給假菩薩上香，還不如上山去求一求緣分�！�

    “你、你怎么能菩薩是假的？你這是不敬！”

    “不敬就不敬了唄，反正我不信你們佛教那套�！�

    “活神仙才是編的故事，那無霞山上明明什么都沒有！”

    “你沒見到無名觀那是你沒緣分，怎么能它不存在？”

    “你你你、你強詞奪理！”

    “……”

    話題漸漸跑偏，變成了兩人關于“所信真假”的爭論，林芙也沒有再聽了。

    畢竟她再清楚不過，無霞山上的確有無名觀，觀里的道士似乎也真有些能耐。但對那些無緣得見的人來，也確實是和寫在經文里的佛祖菩薩沒什么區(qū)別吧。

    所以，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林芙微微瞇了下眼。

    “信則有，不信則無……”

    她輕聲淺語一句，嘴角微勾。

    林芙走到一處無饒角落，從手包里拿出鏡子，直直對上那雙烏黑熟悉的眼睛。

    她抬手撥弄了下額邊的碎發(fā)，同時無聲地：

    ‘死去的人，也是會回來報仇的�！�

    系統(tǒng)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一哆嗦。

    那語調分明那樣輕柔，卻奇詭地瘆人。

    仿佛不只是一句心理暗示，還有什么別的…更深刻的含義。

    ‘五三，’林芙把鏡子放回去，問道：‘如果可以選的話，你會選擇什么樣的死法？’

    系統(tǒng)：“……我應該，只能魂飛魄散...吧？”

    雖然感覺奇怪，但他依舊認真地想了想，隨后問道：“宿主為什么要這么問？”

    林芙邁動腳步，漫不經心地回道：“或許是因為…”

    “我不用選了吧�！�

    —

    “你什么？！”

    林君嵐猛地站起身，“有人看見阿芙進了南區(qū)那邊？”

    又高又壯的大漢被嚇得不敢抬頭，“是、是...”

    林君嵐當即便匆匆往外走去，見其他人竟還愣著，冷聲斥道：“還不快去南區(qū)找人！”

    —

    孫二的住處很好找，旁邊那座早被廢棄的房子也很好進。

    林芙用一根廢棄的鐵棍，輕易便拗開了早已開始慢慢腐爛的門鎖。

    推開門，清晰可見的灰塵在照射進來的光柱里肆意飛舞，林芙皺著眉伸手在面前扇了扇。

    雖然那些人烏逢木早幾日便住進來了，但顯而易見的是，他根本沒有打掃整理過這里，厚厚的灰塵與遍結的蛛網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他，就躺在空有塵土的地板上。

    門口處的動靜并未吸引他的注意，他曲著腿，整個人歪歪斜斜地躺著，手上拿著一根不知從何處得來的、磨舊的麻繩玩。時而圈到手上打結，時而繞著解開。

    破舊的房屋四處漏進光來，最明亮的那處慢慢長出黑色的影，像是破土而出的尖銳的刺。

    “噠、噠、噠……”

    片刻，連串的腳步聲停下了。

    黑色的影壓到了躺著的男人身上。

    林芙垂眸看著眼前這個無知無覺、一臉癡笑的男人，臉上表情淡淡。

    就是他，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

    “她”得因這樣一個人而死。

    離奇得甚至有些可笑。

    無甚意義地翹了下嘴角，林芙剛想著什么時候他才會動手，男人便瞬間從地上彈射般地坐起身來！

    “！”

    林芙一驚，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火......”

    身上臟兮兮、頭發(fā)亂糟糟的男人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聲音低啞地吐出一個字，同時緩緩抬手指向林芙。

    “火。你身上有火�！�

    林芙瞳孔收縮一瞬，張嘴正想追問，男人卻突然從地上竄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歡呼著：“火！火！火�。。　�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發(fā)撕心裂肺。

    這個瘋子……

    林芙咬著唇，舌間嘗到了血腥味。

    她想要做些什么，卻只能攥緊手站在原地，等著看烏逢木到底要怎么發(fā)瘋。

    “你喜歡火。”他歇了口氣，隨后用更加沙啞的嗓子道。

    林芙定定地看著他，輕笑，“怎么可能�！�

    烏逢木：“火。我送你火�！�

    瘋子嘶聲笑著跑了出去，林芙轉身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宿主，”系統(tǒng)非常緊張，“咱們、咱們要不先走吧。下次、下次再來！”

    哪怕之前便了解將會發(fā)生什么，但真正將要發(fā)生時，系統(tǒng)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并不能如同宿主口中所的詞句那般輕描淡寫。

    “等待”死亡。

    等待的那段時間才是最令人恐懼的。

    ‘不�！�

    林芙毫不猶豫地：‘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

    系統(tǒng)：“宿主……”

    他把自己擰巴成一團，聽聲音，好像快哭了。

    林芙眸色沉沉。

    她輕聲：‘別怕。’

    周遭火光漸起。

    ‘這里不是終點。’

    意識逐漸被痛苦吞沒，她似在熟悉的感覺里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芙！”

    “阿芙�。　�

    “快！快救火啊�。�！”

    ……是...誰？

    ……

    許久。

    “老爺……”

    林君嵐停下機械挖掘的動作直起身，雙手黑紅一片。他嗓音喑�。骸��！�

    那人表情糾結中帶著點扭曲，不出的古怪，“我們找到姐了，您……”

    “在哪兒��？”

    沒等他完，林君嵐立刻追問，漆黑的眼睛瞧著很是嚇人。

    像是，一只瀕臨瘋狂的怪物。

    “在那邊……”

    林君嵐踉蹌兩步，卻毫不在意地繼續(xù)往那邊趕。

    “……”

    “阿芙......”

    少女合目躺在一灘焦灰里，毫發(fā)無傷、身上的衣服皆盡完好，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其他人全都驚疑不定地看著，有些甚至雙腿打著顫不斷往后退。只有林君嵐，他愣怔片刻后便緩緩揚起了一抹笑。

    他跪倒地上，劫后余生般地將人緊緊抱進了懷里。

    “阿芙�！�

    林君嵐笑著，收緊手牢牢抓著，像是在竭盡努力地抓住一把細膩的沙。

    他瞳孔微不可察地顫動著，雙目泛紅。

    是一副接近神經質的偏執(zhí)模樣。

    “我們回家�！�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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