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無限流劇本一·民國佳人(20)
林芙驚疑地微微瞪大了眼,那高高瘦瘦的男人卻依舊笑呵呵地:“心些,流出來的血都浸到書頁里了�!�
林芙一怔,隨即垂眸看向手上拿著的書。
因為用力,手指上未經(jīng)處理的傷口再一次崩裂開來,一次性涌出了大量的血,繞著白玉似的纖長手指流淌下去,有些滴落在了衣服上、地上,有些則在相觸及的書頁上浸出了一團醒目的紅。
林芙猝然收回了手,有些窘迫地:“抱歉,弄臟了您的書�!�
高瘦男人悠悠地搖晃了下腦袋,“無事,它們也活不過今日了�!�
林芙:“…什么?”
“嗐,都是卦象的,誰知道真假�!�
“哎呀,讓血一直這么流著可不�!备呤菽腥酥呓�,“書沾點色不要緊,你的傷可很是要緊�!�
林芙想要后退和這個突然出現(xiàn)、十分神秘的男人保持安全距離,卻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反應,足下一動未動地站在原地,抬頭看向他,有些欣喜地:“這里有藥嗎?”
高瘦男人微笑著從寬大的衣袖里拿出一張黃符,奇怪的是,黃紙上所勾畫的符文并非是林芙熟悉的紅色,而是...黑色的。
黃底黑紋的符紙被夾在食指與中指間,他笑著:“符比藥管用�!�
林芙有些困惑地蹙起眉,猶疑地問:“所以……傳聞都是真的嗎?”無名觀真的有這么神奇,能用非凡的手段處理一些事情?
高瘦男人卻所答非問。
眼瞧著符紙即將貼到傷口上,他忽而一頓,指尖微抬,符紙也跟著翻飛一瞬。他問:
“需要我再燃三炷香嗎?”
林芙愣怔一瞬,隨即瞳孔驟縮。
一直偏低的體溫、對熱度敏感怕燙、本應傷及心臟的槍傷、好聞的香火味……難道……
“...多、謝……”
印證猜想的聲音很快便在腦海中響了起來——
“觸發(fā)信息點,倒計時三秒后將封鎖當前時空,并進入規(guī)定時間點,相應劇情進程結束后即刻返回�!�
“請注意,在劇本前章所進行的一切行為,都將對當前劇情造成不明影響�!�
“三、……”
林芙半闔著眸。
所以,這該怎么“活”?
—
于川柏一行是在半山腰處終于找到了人。
“阿芙!”
真見到人時,猝不及防,幾人齊齊愣了下,是林君嵐最先回神,焦急地喚了聲,腿也第一時間邁了出去,匆匆去到自己那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未婚妻身前。
林芙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看著并不好。整個人蜷縮在路邊,垂落下來的長發(fā)擋住了大半張臉,叫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最嚇饒是,衣服上似乎還有紅色的血跡,不知道是不是山哪兒了。
“阿芙…”
林君嵐蹲下身,探出手心地靠近,“別怕,不怕了,是我,我來接你回家了。”
林芙并未抗拒他的靠近,只是在被抓住肩膀后,才慢半拍地緩緩扭頭看向他。
是自下而上的視線,透過些許凌亂的發(fā)絲,微微泛紅、有些空茫茫的,令人一觸及心便揪了起來。
林君嵐抓緊了人,神情瞧著不上是生氣還是恐懼,或者二者皆櫻
他抬手輕輕撥開覆于林芙面頰上的發(fā),盡可能溫和地、嗓音喑啞地問:“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
眼神慢慢聚焦,林芙張了張嘴,幾秒后才吐出兩個字來:“好、困�!�
她看起來有點呆呆的,整個人像是一尊失了血色的玉娃娃,誰都能輕易靠近把玩,卻又會因為任何一絲多余的力氣而驟然破碎。
沒人知道在此之前她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
……甚至有些不敢去猜。
眼瞼抽動一瞬,于川柏攥緊了手,隨即便大跨步上前。
一旁的副官一瞧他這架勢,忽而福至心靈地明白了什么,立刻跟上了,同時動作利落地掏出了槍。
于川柏俯身去抱人,林君嵐阻攔的下一秒后腦勺便被抵上了槍\/口——
“林先生,放手吧�!�
快得林君嵐這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便已經(jīng)喪失了反制的最佳時機。
副官手上穩(wěn)穩(wěn)地拿著槍,客氣中無不帶有嫌棄鄙夷地:“若不是你罔顧人倫,林姐怎么會......事情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林君嵐,”于川柏單臂箍著少女纖瘦的腰身,抬眸冷冷看向沉默著卻依舊沒放開的男人,低沉的嗓音比起平常一貫的冷,多出了幾份瘆饒危險感:“松手。”
像是有人碾碎了一地碎玻璃。
凝滯的氣氛寂靜片刻,林君嵐慢慢卸了手上的力,幾乎下一秒便被于川柏瞅準了時機一下子掃開,將人穩(wěn)穩(wěn)抱進懷里后拔腿便走。
于川柏沉聲吩咐:“給汪醫(yī)生帶口信,請她上門來看診�!�
副官:“是!”
林芙倚靠在于川柏堅實的肩膀上,側臉往回瞥了眼。
如墨的眼瞳深處,似映著重重若有若無的火光。
跟著于川柏來的一行人急匆匆地離開了,薛應收回視線,垂眸看向仍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人,語氣不輕不重地:“老爺,就這樣任于川柏把姐帶走?”
林君嵐起身,隨手拂了拂衣服上的褶皺。他道:“你當于川柏不敢讓人開槍,還是,你想漁翁得利?”
薛應搖搖頭,嘴角凝著一抹看似溫潤的幅度,“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她會如此……脆弱。
眸光微斂,他語氣古怪,似嘲似諷地:“在給狗加餐前,望您能讓我盡完這次忠。”
林君嵐冷冷勾了下唇。
“先查�!�
林君嵐頓了頓,眸色幽深,意味不明地:“阿芙現(xiàn)在…應該還不想見我�!�
他“威逼”利誘、強求姻緣,卻終究還是……沒得到她的心。
林君嵐:“于川柏不會做什么的,這一點上,他倒是要比我更有良心,也更沉得住氣�!�
薛應笑了下,正想接著嘲上一句,便聽見有人驚呼:
“火、火!”
“起山火了�。 �
薛應轉頭望去,的確有火光從茂密的林間竄了出來,還離得很遠,看樣子應是自山頂燃起來的。
林君嵐瞥了眼,凝視兩秒后一言不發(fā)地轉身離開。
薛應走得比他還干脆。
“……老爺,這火,不管嗎?”有人猶猶豫豫地問。
林君嵐頭也不回地反問:“你管得�。俊�
那人瘋狂搖頭,“不不不、管不�。 �
“無霞山上沒有住戶,山底下環(huán)繞有水源,傷不到人。”林君嵐道。
“是、是,您得對。”
“不是都無霞山上有座道觀?”薛應笑著:“無名觀�;蛟S那火就是道士做飯時不心點燃的。”
“真、真有��?”有好奇心比較重的人搭話道。
薛應漫不經(jīng)心地回:“你爬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人連連擺手,訕笑道:“不了不了�!�
以免被波及,一行人離開得很快,但那火并未如同眾人估測的那樣燒毀大半山林,反而沒多久便勢頭漸,從始至終好像只燒了無霞山的頭頂頂。
半晌,有道高高瘦瘦的人影自濃煙中走出來,嗆咳著揮了揮手上焦了幾簇的拂塵。
“咳咳…居然是、咳、死于大火?”
“卦象原來是這么個意思啊……”
他嘀嘀咕咕地往山下走,聲音越來越,慢慢便聽不見了。
再一看,卻是人也不知所蹤了。
……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檢查后,汪醫(yī)生終于推開門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于川柏本身姿筆直地站在房門對面的墻邊,面無表情的模樣像是在罰站軍姿似的,門一開他卻即刻便跨動了步子,詢問道:“如何?”
汪醫(yī)生回答:“手臂和膝蓋上有一些擦傷,應該是不心摔倒后在地上蹭出來的�!�
于川柏:“還有呢?”
“其他的……”見他態(tài)度十分嚴肅,甚至是...有點駭人了,汪醫(yī)生認真回想了下才:“就是病人之前在短時間內情緒起伏過大,所以現(xiàn)在才很是疲敝的昏睡了過去�!�
于川柏抿了抿唇,低聲道:“為什么會情緒起伏過大�!�
汪醫(yī)生笑笑:“這個我就不知……”
“那個,”副官打斷,聲道:“老大的意思就是想問問,林姐是不是因為…被其他人欺負過才……?”
汪醫(yī)生愣了下,隨后擺擺手,“沒有,除了那些擦傷,林姐身體上沒受任何傷�!�
“沒有遭受過暴力,也沒有被欺負過�!�
副官松了一大口氣,“那就好�!�
汪醫(yī)生:“我開點藥,外用的擦傷口,內服的是靜心安神的。”
于川柏:“謝謝�!�
汪醫(yī)生:“應該的�!�
“我去寫方子,不放心病去獨待著的話也可以進去陪著,聲些別把人吵醒了就好,她現(xiàn)在需要休息�!�
于川柏:“好。”
副官隨汪醫(yī)生一道離開去拿藥了,于川柏在門前站了片刻,抬手慢慢擰動門鎖。
他腳步輕悄地走進去。
相似的一幕又一次出現(xiàn)在眼前。
于川柏靜靜站了會兒,將躺在床上的少女全籠進了眼睛里,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他仍定定地看著她,就這樣一言不發(fā)、安安靜靜地陪了她許久。沒人來打擾他們。
卻在色欲明,他準備起身離開時,聽見了微弱的囈語聲:
“u……”
于川柏動作一頓,接著便俯身湊近,輕聲地:“什么?”
林芙仍閉著眼,薄薄眼皮下的眼珠卻似不安地轉動起來,眉頭也漸漸蹙起。
“......烏、逢木……”
像是,一個人名。
于川柏微微瞇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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