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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僵在原地,......什么
既然嫁過去了,就好好過。
沈妄語氣平靜,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波瀾。
話落,他緩緩抬眸,目光如炬地看向眼前那個身形佝僂的老男人。
他的眼神里,帶著幾分警告,隨后冷冷開口:不準打她,否則你知道后果。
聲音不大,卻仿佛裹挾著千鈞之力,在這略顯昏暗的房間里回蕩。
老男人被這目光盯得脊背發(fā)涼,忙不迭地連連點頭,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
隨后伸出那只布滿老繭、青筋暴突的手,上前一把拽住沈溪的手腕。沈
的手腕在他粗糙的掌心下顯得格外纖細,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斷。
老男人扯著嗓子,佯裝溫柔道:老婆,回去吧,我會好好對你。
刻意偽裝出的溫情語調(diào),在沈溪聽來,卻好似一把尖銳的刀,割得她滿心刺痛。
沈溪心里清楚,哪怕這老男人不揮起拳頭,可他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哪一樣不是能把人逼到絕境的狠招
平日里,言語上的羞辱、無端的猜忌,還有故意使絆子,讓她在親戚鄰里間抬不起頭,樁樁件件,樁樁都是鈍刀割肉般的折磨。
更何況,瞧瞧眼前這人,面容憔悴,皺紋爬滿了整張臉,身形佝僂得厲害,脊背仿佛再也直不起來。
她怎能甘心,又怎能接受
一瞬間,巨大的委屈與憤怒涌上心頭,沈溪像瘋了一樣掙扎起來。
她用力地轉(zhuǎn)動著身子,試圖掙脫老男人的鉗制,手腕被拽得通紅,卻渾然不覺疼痛。
她看向沈妄,眼眶泛紅,聲嘶力竭地喊道:沈妄!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聲音里,滿是絕望與難以置信。
你說過會永遠保護我的!你說過我是你最重要的人!
過往的誓言,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頭,每一句都像是對如今殘酷現(xiàn)實的無情嘲諷。
她聲音顫抖,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肆意流淌,嘴里還在喃喃:阿妄......
我錯了......
阿妄......
可沈妄卻像是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佇立在原地,不為所動。
隨著老男人半拖半拽地將沈溪帶離,歇斯底里的哭喊聲,也在空曠的走廊里漸漸遠去。
沈妄望著那空蕩蕩的門口,眼神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掙扎與痛苦,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進書房。
祠堂里,他親手點燃了所有與沈溪有關(guān)的東西。
照片、禮物、她小時候畫的畫......火焰吞噬著過往,灰燼飄散在空氣中。
從現(xiàn)在開始,這里只能有阮云笙的痕跡。
可當他掃視整棟房子,才發(fā)現(xiàn)——
她早就把自己的東西全部帶走了。
一件不留。
沈妄跪在祠堂中央,突然低笑出聲。
沒關(guān)系。
他會把她找回來。
沈奶奶的
心臟病
果然是個幌子。
笙笙呢
沈奶奶朝門外張望,不是說好一起回來的嗎
沈妄沉默片刻,她不會回來了。
客廳瞬間安靜。
沈奶奶猛地站起身,你說什么!
是我對不起她。
沈妄將這五年的種種和盤托出,包括沈溪的事,包括他的幡然醒悟。
沈奶奶聽完直接紅了眼眶,那孩子......那孩子每次回來都笑著說很好......
她給我熬藥膳,給你繡平安符,連傭人生病都親自照顧......
沈奶奶氣得摔了茶杯,混賬東西!你現(xiàn)在就給我去西班牙!跪著也要把人求回來!
沈妄點頭,明天的機票。
今天還有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