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護(hù)花使者
護(hù)花使者
扶楹心里思忖,撈起螣,輕輕松松把人放進(jìn)浴桶。
溫?zé)釒е幮缘囊后w沖刷著螣的身軀,昏迷中,他眉頭都跟著動了動。
扶楹在山洞外布下禁制,怕蒼山部落的人追過來鬧事。
她擼起袖子,讓人趴在浴桶上,拿出鑷子,開始細(xì)細(xì)清理起螣身上的傷口,蠕動的蛆蟲浸泡藥液后漂浮在水面上,不過,腐肉都需要割除敷藥。
藥液浸泡好后,扶楹又給螣搓洗了一下臟兮兮的身子。
她畢竟是帶著任務(wù)來的,搓洗的時候還丈量了一下碼數(shù),不愧是男主,雖說身體骨瘦如柴,那地方卻不小,而且,真有兩根。
扶楹盯著看了一會,摸了摸下巴,獸人大陸還真和度假差不多。
在給螣搓洗干凈后,扶楹又把人撈了出來,拿出自己的床,把他放在松軟的床鋪上,這才開始上麻藥,割除腐肉,敷藥,包扎……
這么一系列流程走過,天都蒙蒙亮了。
扶楹打了個哈欠,掃了一眼被包裹的和木乃伊一樣的螣,哪怕是睡著的時候,他都眉頭緊鎖,渾身上下盡是戾氣,不過,臉還是終極男神級別的。
螣膚色很白,沒有血色的白。
他臉頰輪廓利落分明,如雕刻一般,許是因為瘦的緣故,棱角線條極冷硬,睫毛卷曲挺翹,眼窩深邃,好看的眉眼間是無盡的戾氣寒涼。
扶楹看了一會,收回目光,靠在床邊睡著了。
當(dāng)然,沒忘記給自己設(shè)置一圈禁制,螣現(xiàn)在完全就是一條仇視世間的厭世蛇,想拉著所有人陪葬,單獨相處,還是要警惕一點。
至于為什么要靠在旁邊睡,自然是為了攻略。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首要的,就是要感動他,降低他的防備,向她打開心扉,當(dāng)愿意接受她的靠近時,離成功就不遠(yuǎn)了。
這么想著,扶楹慢慢闔上眼,聽著“滴答滴答”的水聲,入眠了。
螣清醒過來的時候,入目是熟悉的巖洞,緊繃的神經(jīng)松懈了幾分。
可緊接著,身體傳來的輕松之感卻令他瞬間如臨大敵,渾身緊繃起來。
他如同彈簧一般,猛地從床上坐起,這才驚覺,身下不再是那冷冰冰、硬邦邦的石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材質(zhì)不明、躺上去軟綿綿的奇異床鋪,身上還蓋著一塊不知何種野獸皮毛制成的毯子,觸感柔軟,暖意滲入皮膚。
剎那間,螣的面色陰沉得可怕。
他如同一頭發(fā)狂的野獸,“嗖”地從床上一躍而下,藏入角落里。
他神色警惕,渾身散發(fā)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備氣息,墨綠的眸子里戾氣翻騰,欲要擇人而噬,仿佛下一秒就要對周圍的一切發(fā)起致命攻擊。
須臾,想象中的危險并沒有降臨。
還是那個山洞,但又不一樣了,很干凈。
螣怔愣著,垂眸看了看身上包裹的紗布,盡管限制了他的動作,但他能嗅到藥的味道,很好聞,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能夠延續(xù)生命的味道。
獸人身體恢復(fù)力很強(qiáng),他能感受到,一個夜晚過去,原本脆弱不堪的身軀變得有力了,疼痛到麻木的傷口微微發(fā)癢,開始愈合。
是獸父?還是墨言?他們請求巫,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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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hù)花使者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螣眉頭緊鎖,在心里默默否定,可除了他們,還有什么人愿意救他?甚至耗費(fèi)了珍貴的藥?
驀的,螣腦海中斷片的記憶一幀幀閃過。
圖騰祭祀,祭臺上,那個為了他和整個蒼山部落對峙,甚至和巫動手的雌性,她長得很難看,但一雙眼睛卻很亮,是個能控制雨水的雌性。
螣皺著眉,腦海中的畫面如亂麻般交織,攪得他心緒不寧。
就在這時,一道細(xì)微的“唔”聲劃破寂靜,在山洞里突兀響起。
這聲響仿若一道凌厲的閃電,瞬間擊中螣。
他的面色陡然被寒霜覆蓋,陰戾至極!
幾乎在同一時刻,螣不假思索,動作敏捷地伸手從石床縫隙中抽出一把寒光凜冽的骨刀,骨刀刀刃在黯淡的光線里閃爍著冰冷的幽光。
沒有遇到扶楹前,他面對任何艱難險阻,兇猛敵人,都能輕松應(yīng)對。
可現(xiàn)在,星紋破碎,曾經(jīng)的銳利鋒芒早已消磨殆盡。
眼下,這把被他日夜打磨的骨刀,成了他在這殘酷世間唯一的依仗,同樣,也是他等待復(fù)仇時機(jī)的最后希望。
螣緊握著骨刀,手背上青筋暴起,一雙墨綠的眸子中滿是戾氣。
終有一日,他會用這把骨刀,親手割下扶楹的頭顱!
這時,扶楹輕巧地從床后探出腦袋,如同一只靈動的小鹿,目光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渾身緊繃,如臨大敵的螣。
她臉上掛著一抹和煦的笑意,神色極為自然,仿佛螣帶來的劍拔弩張的氣氛與她無關(guān),張口便道:“醒了就好,瞧著應(yīng)該不發(fā)熱了。”
說完,扶楹摸了摸自己干扁的肚子,笑吟吟問了句:“我餓了,你餓不餓呀?我去打獵,烤肉給你吃?”
語落,她站起身,抬手舒展了一下手臂,又輕輕扭動腰肢,活動筋骨,伴隨著一連串清脆的“咯吱”聲響,舒服地喟嘆一聲。
扶楹舉手投足自在隨性,完全不在意螣的警惕防備。
螣看著扶楹,想到自己一整晚的變化,開口道:“是你,救我�!�
這話不是疑問,而是很冷淡的陳述語句。
“昨晚上我看你走的匆忙,擔(dān)心,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發(fā)熱了,然后給你處理的時候……是我的問題,但你的傷口再不處理,后果會很嚴(yán)重。”
扶楹眼神憐惜地看著螣,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初次與他認(rèn)識的人。
螣緊緊盯著扶楹,沒有錯漏她一絲表情。
半晌,他聲音沙啞:“你是巫,為什么要管我這個被部落遺棄的獸人?”
扶楹看著螣,他面色慘白,一雙漆黑的眸子因顏色太過暗沉,泛著墨綠,像是盛放著最濃郁的夜色,整個人都是冷的。
她彎了彎唇,眸光流轉(zhuǎn),如春日暖陽照射陰霾角落。
“首先,我只是一個流浪雌性,不屬于任何一個部落�!�
“其次,巫是獸神游走于獸人大陸的使者,為的就是護(hù)佑獸人,不管你是否被遺棄,只要是獸人,我就不會不管你�!�
“最后,我叫花花,獸神派來保護(hù)你的護(hù)花使者�!�
“往后,我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