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她嫁給別人
南沅抬頭笑，“你早餐鹽放多了？”
顧文菲不信南沅是關(guān)心。“什么意思？”
“看把你閑的�！�
話放出去，南沅拎包走人。
顧文菲反應(yīng)過來，氣紅了臉，轉(zhuǎn)頭搬靠山，“哥哥，你看她�！�
“站住。”顧淮燁目光幽涼，“顧家送你讀書，就是供你磨尖牙利齒？”
顧文菲露出一抹笑。
勝利的，炫耀的，洋洋得意。
南沅瞥見那抹笑，又望顧淮燁。
他今天穿了一身鐵灰色西裝，袖口手腕露出一款白金腕表，整個人成功又成熟，天生一股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上位者風度。
仿佛任何事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任何人看不進他眼中。
可謂目下無塵。
卻時時寵應(yīng)顧文菲，高射炮來打她這只小蚊子。
南沅敵不過，只能忍氣吞聲，“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安慰自己，這叫能屈能伸。
出門還是紅了眼。
司機小劉老遠見她出來，沒有像往常打開車門，只慢悠悠抽著煙。
南沅不解，“你今天休假嗎？”
小劉點頭。
南沅也不多問，轉(zhuǎn)身往大門方向走。
早飯她提前離席，時間多有空余，足夠走上公路打車。
旁邊的賓利忽然降下車窗，“南沅小姐�！�
南沅頓住，“張哥有事？”
張安跟小劉不同，小劉是顧家雇傭輪班制司機，誰都可以用。
張安是顧淮燁專用司機，受顧淮燁信賴器重，屬于能遞上話的心腹。
顧家除了顧父顧母，見他都喊一聲張哥。
有意思的是，南沅從前喊他張哥，是禮貌。顧文菲剛回來不明情況，跟著喊，顧淮燁聽過一次，特意糾正她。
顧文菲喜不自勝，又問南沅用不用改。
顧淮燁回答，“她跟你不一樣。”
南沅那時痛苦，像心臟捧在手里，被人拎起來摔地上，用腳碾得稀巴爛。
“顧先生說小劉學識不足，不明白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典故，以后禁止他為您開車，三日內(nèi)會為您配備一名專屬司機�！�
南沅覺得屈辱。
路遇沈黎川這個誤會，她以為顧淮燁警告過，就算結(jié)束了。
畢竟他那么小心呵護顧文菲，麻煩暗地能解決，絕不會聲張出來影響她。
可眼下，明擺著通告所有人，她有意勾引姐夫沈黎川，一來震懾她，二則是讓所有人盯著她。
想到這，南沅忽然明白顧母昨晚為何會有那一遭，更明白這個體檢她是如何躲不過去了，也不能躲。
懷孕暴露和被認定心懷不軌，下場說不上哪個好，反正她都扛不起。
張安忽然下車，拉開車后門。
南沅余光出現(xiàn)一雙黑皮鞋，向上延伸出筆挺的西褲一角，冷峻的熟男風。
她剛挪開視線，就聽到男人不太高興的聲音，“上車。”
南沅不想上車。
這兩天沒一個好消息，眼前還飄著顧文菲得意揚揚的笑。
數(shù)不清郁氣梗在胸腔。
南沅背好包，徑直往大門口走。
男人聲音是真不痛快了，“你再走一步試試看�！�
南沅一動不動，不往外走了，卻也沒轉(zhuǎn)過身。
“上車�！鳖櫥礋钋高祿糗囬T，“別浪費我時間�！�
南沅攥緊拳。
想到證件還在顧淮燁手里。
這次要是不做忍者神龜，鬧過了頭，懷孕曝光，王八都沒得做。
她扭頭上車。
車門被帶的“砰”一聲震響。
小破脾氣。
顧淮燁斜瞥她一眼，沒計較，吩咐張安開車。
張安也是個人精，車剛啟動，隔板立時升起來。
后座密閉，空間死寂，男人氣場也更凜冽，“今天早上這一會兒，你犯幾個錯誤了？”
南沅緊靠車門，胸脯急促起伏幾下，勉強平復。
她目光盯著自己腳尖，“兩個。”
“說�！�
南沅不是死不認錯的性子，假如她真違背良知道德，自我檢討絕不打折扣。
可顧淮燁指的錯事，是什么錯事。
是她不聽話，不想粘他。
是她不長眼，偏偏長了嘴，懟顧文菲下不來臺。
可叫南沅自己看來，她不是性玩具，更不是軟包子。
她何錯之有。
南沅嘶啞著聲，“一錯，不該在王姨面前增加暴露風險。二錯，不該跟顧文菲爭執(zhí)�！�
“只是這些？”
男人身影側(cè)過來，他身高一米八八，肩寬背闊，車窗外清晨白亮的光，投在他身上，在南沅身上拓出影子。
一團大的，輾軋一團小的。
剝奪她自尊，還要踩她向泥里，再低一頭。
她紅眼眶，“我不該明知道你有起床氣，還打擾你休息�！�
“我沒有起床氣�！鳖櫥礋钽Q住她下頜，抬起來，硬逼她對視，“剛才是不是也哭了？”
無論多少次，南沅依舊對他的敏銳感到驚心動魄，“沒有，剛才是風吹到了�！�
顧淮燁拇指摩挲她眼尾，繭子粗粗刺刺，南沅忍不住哆嗦。
瑟瑟縮縮的可憐樣兒。
男人泛出微不可察的笑意，“說謊�！�
南沅哆嗦更厲害，顧淮燁最不容忍她說謊，說一次教訓一次。
她條件反射的乖覺，“我錯了，絕沒有下次。”
顧淮燁卻不喜反怒，面龐陰沉下來，“你很怕我？”
南沅心下嗤笑。
剛剛將她面子里子，連人踐踏成泥了。
讓她面對顧文菲只能跪著，不能反抗、不忿。
現(xiàn)在多問這一句，好彰顯他仁慈？
南沅不接他仁慈，轉(zhuǎn)而問，“我證件可以給我嗎？”
顧淮燁掌心貼著她臉，目光從她眼睛落到嘴唇。
晦暗又幽深，充滿暗示。
南沅早上白折騰那一通，還是沒逃過。
好在顧淮燁在外不會太孟浪，應(yīng)該只是一個吻。
她硬著頭皮湊上去。
碰觸的一瞬，顧淮燁摁住她后腦勺，摁得不留余力。
吻的加倍兇野。
直到榨干她，窒息瀕死。
南沅伏在他懷里，拼命喘息，貪婪攝取每一口活著的氧氣。
顧淮燁也喘，撫著她頭發(fā)，意猶未盡，“菲菲懷相不穩(wěn)，我請了京里的婦科圣手給她安胎，順便看看你的病�！�
晴天霹靂。
南沅兩眼發(fā)黑，嗓音發(fā)緊，“什么婦科圣手，又要做手術(shù)？”
“中醫(yī)，針灸，或喝藥�！�
顧淮燁撫摸她的動作幅度稍大一些，南沅條件反射似的痙攣。
“其實。”南沅嘗試挽救，“我不治挺好，不孕不育對你沒風險。”
顧淮燁手一頓。
南沅察覺到，卻不敢抬頭望他神色。
怕隱藏的心虛，被他一眼看穿。
“就沒想過以后？你嫁人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