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結(jié)束后。</p>
爸媽就把他們的全部積蓄給了堂哥上大專，讓我去打工。</p>
「妮，你是女孩。爸媽老了還是需要你堂哥幫襯……」</p>
他們甚至沒等到分?jǐn)?shù)出來，就默認(rèn)我一定是沒出息考不好的。</p>
已經(jīng)出嫁了的姐姐聞?dòng)嵒亓四锛遥话褟陌謰屖掷锼喊沁^來存折。</p>
「你們都瘋了？</p>
「毀了我的前途不夠，還要?dú)Я藙匍摹?lt;/p>
「爸媽，勝楠三模的成績都是全校第一啊，蔣春犲那頭蠢材那是常年倒數(shù)��！</p>
「他蔣春犲已經(jīng)十八了，有手有腳不會(huì)出去打工？憑什么把勝楠讀大學(xué)的錢拿出來供他上大專？」</p>
我爸耷拉著腦袋，窩窩囊囊不說話。</p>
我媽勉強(qiáng)梗起脖子，應(yīng)付說：「可村里大家都說，妮兒是女孩，女孩到底比不上男孩，女孩要外嫁，也不能進(jìn)祠堂……」</p>
我姐氣得瞪眼。</p>
「大家是哪一家？我去撕爛他們的嘴！</p>
「我妹妹一輩子的前途，是哪幾張嘴就敢說絕的！</p>
「誰敢說絕了，我罵他們?nèi)覕嘧咏^孫！」</p>
我爸「哎呀」一聲，懊惱又無奈道：</p>
「沒辦法！誰讓我生兩個(gè)女兒！蔣雅楠，你想去誰家鬧？是所有人家都這么講！」</p>
我姐一點(diǎn)都不怕。</p>
「有一家算一家，第一家我就撕了大伯家！」</p>
我姐說罷就要出門。</p>
我爸忙攔住她，我媽也在苦苦哀求。</p>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姐要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p>
從我記事起，他們就是這樣的做派。</p>
他們極其珍視村里關(guān)于道德那種至高無上的屬于傳說的美名。</p>
珍視到寧愿做行動(dòng)與情感上的奴隸。</p>
珍視到如患了斯德哥爾摩的心理絕癥，自家受盡苦難，也要幸福大伯全家。</p>
珍視到孜孜不倦地教導(dǎo)我們兩姐妹長大成人后，也成為大伯家新一代的供血家奴。</p>
我姐指著他們大罵：</p>
「我當(dāng)初為什么不能上大學(xué)，就是因?yàn)槟銈儼盐掖髮W(xué)四年的學(xué)費(fèi)全貢獻(xiàn)給大伯家蓋新房！</p>
「大伯他在縣里有編制工作，幾時(shí)看得上你們？</p>
「就你們像大傻逼一樣，把僅有的錢都上供，他得了新房子，余蔭到你們什么了？」</p>
爸媽說不出來。</p>
可就是根深蒂固的觀念，叫他們自愿如此。</p>
「那你是外嫁，妮兒以后也要外嫁，我們只好靠春犲��！</p>
「大妮，別鬧了，爸媽這樣做也是為了你們將來減輕負(fù)擔(dā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