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要養(yǎng)傷?給銀子!
所以,他現(xiàn)在是不是有機會回到京城阻止叛軍謀反?
想到這里,李承謹一刻也不想留在這里,恨不得馬上就飛回京城,手刃仇人。
他想要從木板上起身,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毫無任何知覺,整個身子重心一落,“啪嗒”一聲撲倒在地。
林玉娘母子三人:“……”
剛才沈溪那樣子,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支撐的木偶人,摔得毫無形象。
“哈哈哈……”林玉娘忍不住笑出聲來。
該!
大林和小林看到娘笑了,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承謹:“……”
他堂堂當朝太子,竟然被鄉(xiāng)野村婦和兩個野小子給嘲笑了。
他面無表情從地上爬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覺。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他的靈魂來到了這個叫沈溪的男人身上,那么此時東宮太子身體里的靈魂又是誰?
難不成,這個叫沈溪的男人,魂魄飛到了他的身體里去了?
李承謹忽然一愣,猛地打了個冷戰(zhàn),眼神越發(fā)詭異朝眼前的母子三人望去。
大林和小林猛地被李承謹那黑沉沉的眼神嚇到了,急忙又躲到了林玉娘的身后。
林玉娘收斂起笑意,沖著李承謹吼道:“瞪什么瞪?這是你兒子!”
啥?
李承謹臉頰猛抽。
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是當朝太子,東宮里還沒有娶正妃呢,哪來的兒子?
李承謹那驚愕又懷疑的神色,氣不打一處來,又吼道:“四年前成親那晚你不知道自己干了啥?”
要不是這該死的男人給自己留了兩個種,她至于留在沈家吃了四年苦頭?
李承謹:“……”
忽然,破爛的院門被人猛地推開,沈大壯神色驚喜沖了進來,一下就撲到兒子身上嚎啕大哭起來:“兒啊,你總算是醒了!”
“你不知道,這四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
“天天被你媳婦罵,還被她用搟面杖追著全村跑……”
“兒啊,你不在家,你爹我可吃盡苦頭了……”
李承謹冷不防被一個渾身臭汗干巴老頭抱住大哭,臉色精彩極了。
林玉娘沒放過他臉上萬般嫌棄的表情,大笑道:“該啊!”
沈溪嫌棄她和兒子,她很生氣。
沈大壯被嫌棄,那是活該!
還敢向兒子告狀?
這四年要是沒有她辛苦種田干活,憑沈大壯那好吃懶做又嗜賭成性的德行,早就將沈家這老屋都給敗光了,說不定還被餓死了!
李承謹默默將撲到懷里的老頭扶好,剛想要說話,就看到抹著鼻涕眼淚的沈大壯的模樣。
他心頭猛地一愣。
這老頭,怎么長得那么像朝中內(nèi)閣閣老沈之書?
忽然想起來了,沈之書就是欽州人士!
所以,這老頭是沈之書的親戚?
李承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故作悲泣道:“父親別難過,兒……兒子不孝……”
沈大壯忽然眼睛一瞪,猛地一把推開他,急忙望向一旁的兒媳:“玉娘,他、他是不是鬼上身了?”
李承謹:“……”
林玉娘瞇起眼睛似笑非笑看著李承謹:“看上去還真不像他……”
以前的沈溪雖然是秀才,但在家里對沈大壯和林玉娘都是頤指氣使,哪來如此彬彬有禮?
沈大壯急了,對林玉娘道:“要不要請道士來做個法?”
李承謹一聽,更急了。
他本就是借尸還魂,萬一真被人施法把他給趕出去了,他去哪兒再去找一副這樣的身體?
“爹、爹,你聽我說!”李承謹急了,急忙換了一個稱呼,“我這幾年在貴人圈里待久了,就養(yǎng)成了這樣的說話習慣!”
沈大壯依然皺眉,卻望向兒媳,要她拿主意。
“而且,我、我摔了腦袋,失憶了……”李承謹見他半信半疑,又說了一個借口。
沈大壯再次望向林玉娘。
李承謹:“……”
老頭這副慫樣,什么事都要兒媳拿主意,真是一點也不像沈之書那條老狐貍!
想起這事,李承謹急忙望向林玉娘,一臉歉疚道:“對不住了,我真的忘記了以前的事……”
看到林玉娘臉上的冷意,李承謹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這個叫沈溪的男人竟然在成親不久就跑了,整整四年才回來。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替他生下了一對雙生子,守著一個好賭的老父親過日子,應該很是辛苦……
沈大壯又朝他左看右看,最后還是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急忙對林玉娘道:“玉娘啊,我看他也知錯了,要不先讓他進屋吧?”
林玉娘斜了他一眼:“我沒讓他進屋嗎?”
本就抬不動,而且也不愿意讓他進屋。
萬一真的死在屋里,嚇著大林小林怎么辦?
沈大壯急忙擼起袖子:“我來……”
結(jié)果他伸手去拉李承謹?shù)母觳�,拉了幾下拉不動�?br />
李承謹看了一眼全家那瘦骨嶙峋的模樣,微微嘆了一口氣:“給我一個東西撐一下,我自己試試能不能站起來�!�
畢竟他也是學過十多年武的人,不至于如此脆弱。
大林撒腿跑到后院,拿了一根還沒劈好的木棍過來了。
林玉娘看著兒子手里那并不粗的木棍,冷聲道:“爹,咱們倆一起使勁,將他扶進屋子!”
沈大壯走到李承謹左側(cè),林玉娘走到他右側(cè),兩人一起用力才將人給扶了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拖進了屋子,放在了床上。
沈大壯氣喘吁吁道:“玉娘,我還沒吃晚飯呢……”
“鍋里有餅子!”林玉娘沒好氣道。
沈大壯立刻喜笑顏開跑了。
這時,大林和小林也跟了進來,扭捏了一會兒,兩人將兩個半餅子遞給了李承謹。
李承謹看到兩只瘦小的黑手上,放著兩塊各咬了一半的餅子,有些反胃。
他何曾吃過這樣邋遢的食物?
林玉娘將他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對兩個孩子道:“你爹心疼你們,餅子你們自己吃!”
兩個孩子沒聽懂娘話里的譏諷,把半個餅子吃了。
“大林你帶著弟弟去外面玩,娘有話要對你爹說�!绷钟衲镉值馈�
兩個孩子蹦蹦跳跳出去了。
他們總算是有爹的孩子了,村里那些壞家伙不能再欺負他們了!
沈大壯嚼著嘴里的玉米餅,朝林玉娘的屋里看了一眼,急忙道:“我、我去外面吃……”
院門關上后,林玉娘冷冷盯著李承謹:“說吧,這次回來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李承謹臉頰抽搐不已,張了張嘴,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能不能留下把傷養(yǎng)好?”
林玉娘一臉嘲諷:“養(yǎng)好了傷,是不是就又要出去了”
“有些事需要我去做……”
李承謹覺得自己明明在說實話,但不知為何在面對這個農(nóng)婦的時候竟然有些心虛。
而在林玉娘看來,眼前男人這幅德行和以前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一模一樣,頓時笑了:“好�。 �
李承謹頓時松了一口氣。
“拿來!”林玉娘朝他伸手。
“什么?”
“銀子!”林玉娘一臉冷笑,“你養(yǎng)傷吃藥不要銀子?每日三餐不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