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p>
“大人！”</p>
沈書瑤往前一步，像是看見了救星般，哭訴：“奴家爹娘去世的早，只有這一個兄長�！�</p>
“上年，兄長迷戀上那什么葉子牌，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不僅爹娘留下的田地被賣空了，現(xiàn)在他還想，還想，賣了奴家！”</p>
“你這兄長......”</p>
徐縣令聞言，翻身下馬后走到蘇宴安面前。</p>
沈書瑤一邊揉眼，一邊通過指縫打量著——</p>
某位首輔大人當(dāng)真是將一個無所畏懼吊兒郎當(dāng)?shù)募w绔兄長演到惟妙惟肖，讓她入戲恨得牙癢癢。</p>
“徐大人，這是小人家私事�！�</p>
蘇宴安冷哼一聲，繼續(xù)道：“不觸犯律法，只是讓大人見笑了�！�</p>
“你這話不對。徐大人乃是一縣之主，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只要在這一帶，家家戶戶不分大小事，大人都有資格管�！�</p>
沈書瑤看著，這徐縣令的下屬倒是個會給人洗腦的。</p>
一陣耀武揚威的吆喝，樹立起了徐縣令的威望。</p>
“大人想怎樣管？”</p>
蘇宴安擺出一副無賴狀，問。</p>
“好說�！�</p>
徐縣令瞟了眼樂坊的匾額：“將你妹妹賣到這，倒不如將人給本官�！�</p>
“本官能付的銀兩，絕對比樂坊要多一倍�！�</p>
“大人要將她帶到哪？”</p>
蘇宴安作出貪財又驚訝的模樣，問。</p>
“這你就不用管了。跟著本官，總歸吃香喝辣不愁。”</p>
徐縣令大手一揮：“怎么，不信？”</p>
“還不快謝謝大人！”</p>
蘇宴安愣了幾秒，像是驚訝的回不過神來般，隨即催促沈書瑤：“能讓徐大人看上，可是你的福氣！”</p>
“喏�！�</p>
徐縣令一轉(zhuǎn)頭，下屬立刻遞上一包錢袋。</p>
那沉甸甸的分量，任誰收了都得眉開眼笑。</p>
“以后可要聽大人的話，好好侍候大人！”</p>
沈書瑤目送蘇宴安離開，心里驟然涌起了幾分不踏實感。</p>
希望這位首輔大人能像他自己允諾的般，一直在暗中跟著吧。</p>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p>
她回身，對徐縣令施了一禮。</p>
“是雛？”</p>
徐縣令擺擺手，示意她免禮后，問。</p>
“嗯�！�</p>
本就被徐縣令像打量商品一樣的目光打量的不自在。沈書瑤強忍著心底的不適，應(yīng)了一聲。</p>
與此同時，她也更切身體會到了過去女子的不易。</p>
“那太好了！”</p>
徐縣令看向下屬：“今兒不去樂坊挑人了。就這美人，即刻備轎，帶到府里去”</p>
暮色漸至。</p>
沈書瑤聽著綿延的車轱轆聲，來到了一座繁華熱鬧的城上。</p>
比及他們先前待的地兒，這一片干旱歸干旱，煙火氣倒是重了不少。</p>
興元府？</p>
她微掀轎簾，看了眼城門上的字，心下了然。</p>
這上面人物，恐怕就是興元府的頭頭了。</p>
不過這徐縣令比她想的還警惕。</p>
并沒有直接帶她去見那位大人，而是將她先送到了一家客棧。</p>
“徐大人。”</p>
看得出，這客棧店家與徐縣令倒是熟得很。</p>
沈書瑤跟著走進，只見幾個婆婆上前，作勢就要帶她去一間空房。</p>
“先驗個身。確定是雛，再教教侍候大人的規(guī)矩，練練酒量，過幾日給上面大人送去�！�</p>
徐縣令放了幾兩銀子在桌上，吩咐后就匆匆離開。</p>
多半是去找自己在這興元府養(yǎng)的歌姬舞姬了。</p>
“姑娘，請�！�</p>
往日送來的姑娘，總有是被父兄賣了，一路尋死覓活的。</p>
所以婆婆們一般先禮后兵，起初都是好言好語。</p>
“我......”</p>
以往只在書里看過“驗身”這一陋習(xí)。</p>
要不是礙著正事，沈書瑤真想好好給這些人科普一下驗身的不科學(xué)性！</p>
“我來月事了。”</p>
她大腦轉(zhuǎn)的飛快，迅速編了個最安全的理由。</p>
古人都視月事不潔。</p>
果不其然，幾個婆婆聽了，也紛紛皺緊眉，后退了幾步。</p>
“既如此，姑娘先好生歇著，過幾日再驗�！�</p>
婆婆朝店家使了個眼色，示意只別讓人跑了就成。</p>
這家客棧的環(huán)境倒是不錯。</p>
沈書瑤得了空，獨自在房內(nèi)安頓下后，繞著房間走了一圈。</p>
一切擺設(shè)雅致整潔，就是正對著床榻的那副掛畫，總是透著幾分說不上的......詭異。</p>
是西王母么？</p>
沈書瑤近前，盯著掛畫看了片刻，勉強辨認(rèn)出最下方的小字。</p>
如果她沒記錯，這是女仙之首，是主宰陰氣、修仙、生育萬物的女神。</p>
腦海里劃過一些玄乎的場景，沈書瑤驀地沒了睡意。</p>
她試著打開了窗。</p>
沒過多久，一只信鴿就飛到了她的手邊。</p>
蘇宴安在附近！</p>
這一認(rèn)知讓她稍稍寬了些心。</p>
從信鴿腿上綁的信筒里取出字條，沈書瑤展開，上面是一行時間和地點。</p>
子時末，東門。</p>
這個時間點......</p>
店家應(yīng)該都鎖了外頭門了吧。</p>
她怎么悄悄溜出去。</p>
沈書瑤將字條放在燭臺上，看著字條一點一點燃盡后，思量。</p>
不過，既然蘇宴安這么安排，應(yīng)該有他的準(zhǔn)備。</p>
本著對首輔大人的信任，沈書瑤倚在床榻旁，小憩了一會。</p>
是夜。</p>
聽見窗沿處傳來的窸窣響動，沈書瑤還沒回過神來，就見蘇宴安推開窗，旋即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她的房里。</p>
好家伙！</p>
從她這屋到地面，可是足足有兩層樓的高度！</p>
還以為小說里的“飛檐走壁”“輕功”都是亂寫的，沈書瑤怔了怔，算是長了見識。</p>
“已經(jīng)查證，與徐縣令有勾結(jié)的，正是興元府知府，劉紹�！�</p>
蘇宴安周身還帶著夜色中浸染的寒氣。他三言兩語，將自己掌握的線索告知后，補充：“臣入城不久，便發(fā)現(xiàn)這城中不少百姓行事怪異，手中握有籌策。這讓臣想起漢末一事。”</p>
“可是與這房中西王母的掛畫對上了？”</p>
沈書瑤了然。</p>
她穿書前，除去本職工作外，也愛讀一些史冊典籍。</p>
知道蘇宴安說的漢末一事是什么典故。</p>
“沒錯�？磥磉@劉紹，是要效仿。”</p>
“具體晚些時候再細(xì)說。還請公主先隨臣出去一趟�！�</p>
“行�！�</p>
沈書瑤答應(yīng)著，下意識走向門的方向，又停下了腳步。</p>
“我們......怎么出去？”</p>
蘇宴安會輕功，她可不會！</p>
這一躍，不得來個骨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