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承恩
郁麗如今兩套宮裝,一套是太后送的,另一套是那天侍寢完之后皇帝賞的。這在她看來穿兩天就壞了,大冬天的,濺上幾次泥巴就洗不出來了,所以如今她寧愿不出去。
那匹織錦送去了內(nèi)務(wù)府做新的衣服,好歹得四五天才能做好,郁麗位分地低,宮里五十多個人,晨請皇后的坤寧宮還輪不到才人以下的妃子去,故而她樂得清閑。就趁著這份一夜的寵愛吃飯。
不過郁麗也發(fā)現(xiàn)了皇宮里的套路,前兩日膳房送來的菜還能說是精品,今天的就已經(jīng)是頗普通的大鍋菜了。
看來,沒有寵愛的妃嬪,在這人海茫茫的宮殿里就和死了沒什么兩樣。
郁麗看著殿西南角筐子里所剩不多的煤炭,在溫暖的屋子里打了個哆嗦。
皇帝前日傳了孔鶯,聽說是一夜后進(jìn)了一位成了選侍,安排在了離承恩宮最近的一處晚香閣。內(nèi)務(wù)府估計正忙著巴結(jié)孔鶯呢。
倒不是擔(dān)心自己會凍死,郁麗有信心皇帝再過幾日就會傳召自己,畢竟她閨房里的功夫,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郁麗正想著皇帝為什么會晉孔鶯的位分卻沒有晉自己的,突然笑了出來,嚇得房里用火盆煲泡菜紅粥的兩珠有些毛骨悚然地撇撇嘴。
果不其然,皇帝第二天早早地未時就翻了她的牌子。
郁麗消息得的早,故而有的是時間準(zhǔn)備,先是吩咐兩珠把里衣用香餌烤出暖香味,而后才慢悠悠地梳起了頭。
她算準(zhǔn)了這兩日的是自己極易受孕的日子,便用桂花油養(yǎng)起了頭發(fā)。銅鏡前面,郁麗看著自己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心里默嘆:可真是個狐貍精。
冬日天黑的早,皇帝酉時就派了承恩輦?cè)コ堕w接她,郁麗就是有了各宮嬪妃的賞賜,看見承恩輦上大顆的東珠,還是沒忍住揪了一顆揣進(jìn)懷里。
“進(jìn)來。”這次,少年的聲音不再像上次那樣暴躁了,倒是透著些許急不可耐。
郁麗一進(jìn)殿就看見少年披著大氅靠在床邊的榻上看書,心里好笑,在找她侍寢前看般若波羅蜜心經(jīng),是想著到床上降妖?
“妾身參見陛下。”郁麗今日特地把妝畫的清淡,讓自己看著像是凍著了一般。
皇帝上次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郁麗的那兩片紅唇,如今竟然失了許多血色,不僅心下有點不知名的感覺。
“朝露閣炭火不夠用?”皇帝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一句,就丟下大氅和佛經(jīng)向榻上一丟。
“確是有些冷。”郁麗隨著少年的步子往床邊走去,也不矯揉造作,缺炭了就直說冷。
“劉保全,給朝露閣加炭�!鄙倌暾f著,那貼身太監(jiān)就把寢殿的門合上了,只留下郁麗和皇帝兩人。
“……”少年在床邊坐下,一時間沒了郁麗的主動,自己反倒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陛下方才看的是什么書?”郁麗故作天真的湊到少年身邊,一面幫他寬衣解帶,一面壞心眼地問道。
“孫子兵法�!鄙倌暧行┙┯驳靥氯^去,其實他自翻了郁麗的牌子,那晚的記憶就不斷地重現(xiàn),惹得他一下午都沒發(fā)好好辦公,早早的把她接來,就是想著能早些接結(jié)束這種求而不得的折磨。
下身的邪火就像魔障一樣纏著他,只能靠看佛經(jīng)來平靜。
“妾身想念皇上了�!庇酐悰]撒謊,自己也早在少年翻她牌子的時候就想起了那晚的種種,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自己的身體想起了。
“陛下那夜,可謂勢如彍弩,節(jié)如發(fā)機(jī)�!庇酐愘N著少年的耳畔,喘息著吐出這句。
少年的面頰更紅了,他沒想到孫子兵法里的句子竟被這女人這樣用在自己身上,有些氣急敗壞地低吼了一句:“放肆。”
“妾身錯了。”郁麗看著皇帝似怒非怒的俊臉,撒嬌似的拉過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腰間一拉就開的腰帶上。
少年沒脾氣地拉開了腰帶,決定翻她牌子的那一瞬就知道自己注定會沉浸在這個女人的溫柔鄉(xiāng)里,也算是知道了書里那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的文人到底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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