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
當確認了最終要拼的圖形,白鷺羽的手也飛快地移動起每一塊碎片。
“咔噠�!�
保險柜的門緩緩開啟,白鷺羽隨手扯過一張空白的考卷,果然,上面的題目反反復復只有一句話,那就是“請問作弊者的名字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保險柜里的資料,找到那份封面上被畫了一個大大的紅x的資料,翻開第一頁,把名字寫在了考卷上。
余渚淵正打算獨自面對所有的機械人,忽然間一道白光略過,等他們醒來,就已經(jīng)各自趴在教室里了。
有人非�;艔�,甚至害怕這里仍然是個夢,連忙捏著自己的臉皮上下扭動,直到顧考官輕描淡寫地說:“祝賀你們,成功過關�!�
“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教室里頓時爆發(fā)出一陣喜悅的聲音,但是也有不少人早就被淘汰了,由于作弊者沒被發(fā)現(xiàn),他們?nèi)匀徊荒茈x開,此刻就只能看著勝利者的小臉惱恨自己為什么不多堅持一會兒。
白鷺羽抬頭,疑惑地詢問顧考官:“請問,余渚淵去哪兒了?”
考官驚訝于他迫切的語氣居然不是為了知道自己的成績,而是去關心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入夢者,盡管余渚淵不是正式的入夢師,但他的資歷,遠遠比大多數(shù)正規(guī)入夢師強。
雖然他很想戲弄一下白鷺羽,但對方的眼神是在太過真摯,他只能努努嘴:“在教師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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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羽微笑謝過考官,輕快地奔跑起來。其他考生不知道為什么能出夢,因此不敢隨意踏出考場,可白鷺羽卻知道,這場夢已經(jīng)被他破解,他現(xiàn)在想做的事,就是盡力奔向余渚淵,感謝他在夢境里對自己的幫助。
“呵,呵�!卑樣鸱鲋處熮k公室的門,緊張地往里面張望。
里面擠滿了很多考官,大多數(shù)都是女考官,她們圍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身邊,嘰嘰喳喳地慰問對方,有的人甚至小聲地詢問他在夢境里的事情。
白鷺羽于是撥開重重人群,拉住了余渚淵的手,他這時候倒是體力不支,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謝,謝謝你�!�
“你這么狼狽的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余渚淵反握白鷺羽的手腕,“小心。”
女考官們紛紛給白鷺羽讓出路,她們也注意到了這個年輕莽撞的青年:“你就是那個第一名的考生?”
“你應該可以打破我們歷年以來的記錄吧?”
白鷺羽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注冊筑夢師的考試也有記錄,不是說這個考試很簡單,所以不評分嗎?
余渚淵把白鷺羽往身邊拉,輕聲地提醒他:“顧考官的試題,自他出題一來,就沒有注冊筑夢師能以百分百正確的答案通關�!�
白鷺羽激動地向余渚淵確認:“這么說,我的解題思路也是對的?”他雙手握拳,興奮地給自己肯定,“學渣也有春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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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注意到,白鷺羽抽開手的瞬間,余渚淵的臉上劃過了那么一絲絲的遺憾。
而此時,那個在人們口中考試攔路虎的顧考官,也捧著一疊考卷走了進來,路過白鷺羽身邊時,突然發(fā)出了一聲輕佻的笑聲。
“你笑什么?”余渚淵問。
顧考官把打印出來的考卷往桌上一放:“雖然他是第一名,但是如果不是那位作弊者自尋死路,也許會出現(xiàn)個并列第一�!�
文件堆上第一張考卷,就是一個名叫陶輕的人,其中一個考官舉起了考卷查看,驚訝地說:“喲,居然是個滿分。”
“沒錯。”顧考官嘖嘖稱贊,“而且他的心思城府之深,剛開始就消滅了很多單純的考生�!闭f到這里,他的眼神看向了白鷺羽,畢竟白鷺羽也差點被少年所欺騙。
“十八歲,筆試滿分,并且能夠在夢境里隨意變化身體狀態(tài)的,難道不該是無冕之王嗎?”顧考官接著說。
可眾人并不同意他的說法,畢竟這個人作弊了,那滿分的試卷,也就不作數(shù)了。白鷺羽皺眉,他隱約覺得,顧考官還有言外之意,想起畫在陶輕資料上的一個叉,他的眉頭不禁深深皺起:“難道陶輕,是因為要隱藏自己殘疾的身體,才作弊嗎?”
是的,陶輕并沒有在考試成績上作弊,他作弊的地方,是自己的腿。
身體殘缺的人無法成為筑夢師,這是一項關于筑夢師的硬性規(guī)定,因為星際聯(lián)盟統(tǒng)一認為,身體有殘缺的人,心靈一定會有多多少少的問題,又要怎么去解決別人的心靈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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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甚至連自己都安撫不了,又怎么面對一個個心靈受傷的患者呢?
而正是這個殘酷的考試規(guī)定,造成了陶輕的悲劇。
“各位考官。”黑發(fā)少年站在門口,說話的聲音細如蚊聲。
說實在的,如果光是看臉,少年真的很可愛,一點也看不出在夢境中的狠厲和城府。但是他卻實實在在地對不少考生下過狠手,以至于走過來這一路,都有不少考生要找他算賬,在斐綽的掩護下,才姍姍來遲地走到教師辦公室。
真是遺憾,一個天賦出色的少年,居然因為身體的殘疾而無法參加考試。在場所有的考官,都不免心生遺憾之情。
白鷺羽也同樣有這種感情,但很快,就被余渚淵的話驚醒:“你說過,就算在夢中,也不可以放棄自己�!�
白鷺羽的臉頰不禁泛起紅色,余渚淵居然能把他的話記得那么清晰,此時此刻,他也恍然大悟,如果把任何一個人放在夢境中,比如關爾,比如關欣,甚至是那七個廁所兄弟,他們都不會傷害別人,可少年居然一入夢,就聯(lián)合別人坑害考生。
這樣的人,就算真的當了筑夢師,也不會是社會的幸事。
白鷺羽嘆了一口氣,毫不吝嗇地贊美余渚淵:“有你在身邊可太好了。”
他這一句簡短的贊美,卻讓余渚淵忍不住想用手觸碰他從帽子里偷偷鉆出來的小碎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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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有一種想法,就算白鷺羽是個壞人又怎樣,如果他真的又變壞了,那他就把白鷺羽鎖起來,不讓他像陶輕一樣,傷害別人就好。
還好白鷺羽只會入夢,不會讀心,不然他要是知道余渚淵對自己的想法,從押送監(jiān)牢變成在家禁閉,一定會悲從中來,恨不得一直待在夢里。
斐綽謹慎地走到余渚淵面前,故意不去看他身邊那么大一個白鷺羽,恭敬地對余渚淵報告:“余先生,要怎么處理陶輕?”
“啊?”白鷺羽混亂了,他指著斐綽和余渚淵,纖細的手指在兩人中間亂晃,“為什么,陶輕的事情,要余渚淵決定?”
他這么大大咧咧卻無知得可笑的個性引來了辦公室所有人夸張的笑聲,顧考官不禁一手捂著肚子,一手輕輕地拍打著桌面:“小同學,你居然不知道,這間筑夢師專門學校的校長就是你的好搭檔�。 �
哦,感情余渚淵還真是考官視察,官職還是整個學校最大的!
白鷺羽握緊雙手,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看著余渚淵,緩緩豎起一個大拇指,把學渣的氣質(zhì)展現(xiàn)得一覽無余:“強!”
“哈哈哈哈哈哈!”辦公室里又是一片哄然大笑。
白鷺羽逃也似得匆匆離開了辦公室,等他離開,余渚淵才把視線投降一直低著頭的陶輕。
年輕的陶輕忍不住掉起金豆子,他抬起頭盯著余渚淵,通紅的眼睛和鼻頭看得人心也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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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余渚淵正在為白鷺羽的離開而惋惜,冷冷地抬眼,眼神甚至沒能在陶輕身上停留2秒鐘,就指示斐綽:“把他送到sit�!眘it除了解決特殊案件,還兼任對違規(guī)筑夢師進行拘留,判罰的一部分工作,這樣的決定,相當可行。
但顧考官卻悠悠地起身,他站在少年身邊,右手伸出兩根手指,像螃蟹走路一樣,彈在少年的肩膀上:“容我說一句,余校長,筑夢師的事情,應該由筑夢師工會來決定吧�!�
他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陳述句。
確實筑夢師的一部分案件是可以由工會決定的,至于到底是讓sit解決還是工會解決,則取決于案件的性質(zhì),少年作弊這件事明顯違反了星際筑夢師考試條例,但他確實擁有非凡的天賦,顧考官想保他也無可厚非。
可余渚淵偏偏不想如他的愿,他整理手上的袖口,一步一步地接近顧考官和陶輕:“如果我說,不行呢?”
“那我就只能去跟工會申請了�!鳖櫩脊俪蠲伎嗄樀卣f,可他的語氣卻十分輕松,似乎沒把余渚淵的話放在眼里。
“那我就不確定你是否還能擁有這份光靠出難題刁難考生的職業(yè)了�!庇噤緶Y同樣不甘示弱,他甚至在說完后,就大跨步離開了教室辦公室。
眾人紛紛上前勸說顧考官不要為了個作弊的考生和余渚淵作對,但對方只是隨意地揉了一把陶輕的頭發(fā),吊兒郎當?shù)卣f:“放心吧,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