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鄰居
白鷺羽還是跟丟了閆麗麗,他站在小區(qū)門口,正準備找方法進去,卻因為身上滿是臭味和垃圾,差點要被小區(qū)的保安報警抓起來。
直覺告訴他這個夢境和之前他做的夢境并不相同,路人有著清晰的臉和鮮明的行動方式,就像是真實的世界一樣。
等他拎著玩偶兔躲到剛開始的暗巷里,白鷺羽才氣喘吁吁地松了一口氣,蹲下身把身上的固體垃圾抖落,感謝垃圾分類,他躺著的垃圾桶是干垃圾堆,雖然有一些臭味,但至少現(xiàn)在看起來人模人樣的。
白鷺羽有點焦躁,他從腰包里取出一顆糖紙包裝的橙味糖塞進嘴里,一口一口地咬碎,感覺甜味劑涌上味蕾,這才重振精神,走向小區(qū)——
“我是來租房的,我的房東姓閆�!卑樣鹦χ虮0步忉�,值守的保安狐疑地盯著他,從上到下掃視了一番,才捂著鼻子揮手讓白鷺羽進去。
小區(qū)的花園不大,里頭有一些供孩子玩耍的滑梯和游戲器材,白鷺羽走向花園,就看見閆麗麗坐在小木馬上,一晃一晃地唱著歌——
“我的好媽媽,下班回到家,家里空蕩蕩,猜猜我在哪里~”
童謠的歌詞有點奇怪,而且閆麗麗剛才明明說要回去找媽媽,卻沒有理會女人不停的呼喚聲,白鷺羽本想走上去問她為什么,可突然有個人叫住了他:“你的玩偶兔子真可愛�!�
白鷺羽轉(zhuǎn)頭,把一直單手拎著的兔子玩偶抱在懷里,怎么也看不出這個玩偶有多可愛:“你說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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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白領,身穿白色的襯衫和淺棕色的休閑褲,手里還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公文包,鼻梁上架著衣服金絲半框眼睛,看起來十分斯文的樣子:“是的,我的女兒最近丟了一個兔子玩偶,我正想重新買一個給她,能告訴我你的玩偶是哪里買的嗎?”
白鷺羽回頭看了一眼閆麗麗,對方還在木馬上唱童謠,他只能搖搖頭:“抱歉,這是我朋友給我的,我不知是從哪里買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蹦腥寺冻鐾锵У谋砬�,但他馬上又振作起來,睜大眼睛往前一步,“那可以把你的玩偶送給我嗎?”
“啊?”白鷺羽驚訝,這個人未免有點奇怪,雖然說夢境中的人都很真實,跟他們對話,也會作出基本的反應,但是重復說幾句話,他們就會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機械化,但是在眼前這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居然能夠針對他的話做出非常自然且靈活的反應。
太不尋常了。
白鷺羽往后退了幾步,和男人保持一臂的距離,順便抱緊了懷里的玩偶:“唔,不行�!�
他果斷的拒絕讓男人波瀾不驚的眼瞳里突然泛起一絲驚奇,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仿佛是在艱難抉擇一般,許久才點點頭:“也是,是我冒昧了�!�
可是說完這句話,男人卻并沒有離開,他盯著白鷺羽,眼神晦澀,突然,提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是來找朋友的嗎?我從沒在這個小區(qū)里見到你�!�
就是這句話,讓白鷺羽確定了,這個人肯定不是簡單的“npc”,他一定和閆麗麗有關,甚至自己懷里的兔子玩偶,都可能與閆麗麗的心理陰影有著相當大的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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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我的朋友姓閆,他有個女兒叫麗麗,經(jīng)常在樓下玩,你認識她們嗎?”白鷺羽打蛇隨棍上,很自然地把自己閆麗麗一家聯(lián)系起來。
男人的眉頭緩緩的皺起,他仿佛并沒有注意到閆麗麗就在旁邊的兒童設施玩耍,而是輕輕地說:“閆麗麗?從來沒見過她啊�!�
人就在那玩木馬呢!白鷺羽猛地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閆麗麗早就失去了蹤跡,他正想走到兒童游樂設施里查看,卻被男人拉住了手臂:“你是不是找錯人了?要不要我?guī)兔Γ俊?br />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聯(lián)系�!卑樣鸨灸艿叵胨﹂_男人的手,卻意外地被男人強硬地拽住手腕,回頭的瞬間,厚重的公文包就朝他的臉上重重一擊。
“你!”白鷺羽脫力地倒在地上,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但身體卻被男人拖著離開了公園,背上了小區(qū)其中一棟居民樓里,他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的頭磕到了門檻,瞥見這人的家門口掛著一個寫著歪歪扭扭的“閆”字門牌……
————————
“白鷺羽!”
白鷺羽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緊蹙眉頭的余渚淵,兩人還坐在余渚淵的高級懸浮私家車里,但是窗邊的風景已經(jīng)變成了破舊的西區(qū),車內(nèi)車外的景象格格不入地讓人有些不適。
“我,我又入夢了�!卑樣鸩[著眼,撓了撓自己的頭發(fā),“我看到了閆麗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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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渚淵靠近白鷺羽,把副駕駛前面的抽屜拉開,拿出一盒薄荷糖塞給白鷺羽:“清醒一下�!�
清涼的薄荷糖讓白鷺羽很快就從夢境的恍惚中掙脫出來,他嘴里舔著糖,仰頭躺在真皮座椅上,盯著傍晚的黃昏,緩緩地說了一句:“我能去見見,閆麗麗嗎?”
余渚淵沒有答應他:“她現(xiàn)在還處于混亂的狀態(tài)�!�
“可我在夢里見過她�!卑樣饌�(cè)身面對余渚淵,“這場夢是她剛才的夢,如果我現(xiàn)在過去,也許能獲得她的信任,幫她抓住那個罪魁禍首!”
余渚淵不動聲色地將車子重新啟動,兩人安靜地坐在車子里,半晌,余渚淵問道:“你見過嫌疑人了?”
“�。俊卑樣痼@訝,這個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的反應回答了余渚淵,男人從車里取出一盒雪茄,用圓形的剪子仔細地剪了起來:“你知道的消息很少,我們根本沒有說閆麗麗的失蹤與別人有關,而且關于兒童失蹤案件,大多數(shù)人第一時間就會聯(lián)想到離家出走,而不是罪魁禍首�!�
他剪好雪茄,纖長的食指和中指把雪茄夾了起來,但又突然放下,把雪茄放進了盒子里,重新收回抽屜。
白鷺羽正好嚼碎了薄荷糖,一聲清脆的“咔噠”聲在寂靜的車里響起,余渚淵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看向白鷺羽:“嫌疑人長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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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卑樣饟u搖頭,“夢境中有個人襲擊了我,不能確定他和閆麗麗的事件有沒有關系�!�
方向盤猛地打了一個轉(zhuǎn),幸好余渚淵剛才把自動駕駛打開,兩人這才沒有“車毀人亡”。
“你怎么了?”白鷺羽狐疑地看著余渚淵,難道這個家伙看著冷冰冰的,實際上急公好義得很?
“你這樣很危險�!庇噤緶Y瞇起眼,看向前方,“我開始懷疑的當初讓你參與這個案件是否正確了�!�
白鷺羽白了他一眼:“害我丟了工作的也是你,要我參與案件的是你,怎么樣都是你說了算,大資本家,憑什么你可以身兼數(shù)職,我就不能為一個普通的孩子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呢?”
余渚淵從車內(nèi)的反光鏡里觀察白鷺羽的表情,對方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從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厭惡的情緒。
白鷺羽接著說:“不過呢,我也不想?yún)⑴c你們的工作,這一次是因為只有我能進入閆麗麗的夢我才幫忙的,不會有下一次的,我還要找正經(jīng)工作的�!�
什么星際特殊時間調(diào)查組,跟他這種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人完全扯不上關系嘛。
白鷺羽想著,又不敢睡覺,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前面,車窗前的風景不斷變化著,過了一個小時,他們終于來到了位于北區(qū)的圣瑪利亞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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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白鷺羽只能用貧瘠的詞匯來描述眼前這棟潔白而龐大的建筑,聽說最繁華的經(jīng)濟區(qū)都在東區(qū),而最優(yōu)質(zhì)的醫(yī)學資源,則坐落在北區(qū),果不其然,這里的醫(yī)院如同一座城堡一樣,層層疊疊,每一層每一棟都有專屬的科室。
閆麗麗并沒有住在色彩斑斕的兒童科室里,而是被層層保護在精神科內(nèi),慘白的油漆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護士端著一杯水走進來,輕聲地囑咐兩人:“她剛睡醒,之前情緒一直不穩(wěn)定,尤其是睡醒后會更暴躁,你們要小心。”
兩人跟著護士走到閆麗麗的病房里,少女的頭發(fā)很蓬亂,眼瞳也布滿了紅血絲,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就撕心裂肺地大喊,用憤恨的眼神等待著來客。
當護士走進,閆麗麗迅速地把枕頭丟到她身上,水杯里的水濺了護士和白鷺羽一身,護士抱歉地回頭,對著剛踏進房間的白鷺羽說:“不好意思啊白先生�!�
“沒事�!卑樣饹]去管身上的水,他看向閆麗麗,少女正蹲坐著蜷縮在床角,用一雙大大的眼睛凝視著白鷺羽。
“你還記得我嗎?”白鷺羽慢慢走近閆麗麗。
閆麗麗沒有說話,白鷺羽接著道:“你還給過我一只兔子玩偶,兩只眼睛是紐扣做的,我很喜歡�!�
少女緩緩地抬頭,嘴巴張了張,發(fā)出嘶啞的三個字:“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