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不詭四
“郡主快跑�!�
忠心耿耿的丫鬟擋在夾竹桃面前,清雪郡主回眸,花容失色,只見夾竹桃兩片肥碩的大葉把丫鬟包成一個粽子,再緩緩放進(jìn)它的根莖上。
白色的根莖如八爪魚的觸角插進(jìn)丫鬟的身體,只需瞬間,丫鬟的肉腐爛成一坨軟泥,血被夾竹桃吸收。
它漸漸被染成赤紅色,可怕得嚇人。
清雪郡主發(fā)出尖叫,腳軟得趴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柔嫩的手攀在地上,鋒利的石子扎破了她的掌心。
身后的恐懼讓她感覺不到疼痛,手腳并爬得飛快,此刻她唯一的念頭只有跑。
她必須要跑。
夾竹桃又吞噬一人,行動快捷了許多,根上的泥土寸寸裂開,不稍一會就做好了供它通過的道路。
它擺動兩片大葉子,歡快的朝清雪郡主的方向而去。
清雪郡主崩潰了,忠心耿耿的丫鬟們死狀恐怖,不留全尸,她不愿意死成那副模樣,瘋狂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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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郡主府的墻壁上有一層金色的結(jié)界,隔絕外界。無論她怎么叫喊,喊聲都傳不到外面去。
稻草壓倒她心中最后一根防線。
她瘋狂大喊:“我愿意我愿意,只要你救我,我都愿意�!�
“你讓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救我。”
“救救我。”
黑暗中有人朝她走來,步履優(yōu)雅緩慢,像在跟夾竹桃比賽誰能更快靠近她,吞噬她的血肉;也像是在欣賞她的狼狽,嘲諷她的傲慢和天真。
無論哪邊更快,對于清雪郡主來說都是致命的,她頹然坐在地上,披散的黑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她白皙的面頰上,她的妝容融化掉,身上的白羅裙臟亂不堪。
她的父母死在斷頭臺,樹倒猢猻散,諾大的王府頃刻間崩塌,她被新帝關(guān)押在不見天日的牢籠,等待她的是吃人血肉的妖和饞她身體的惡魔。
她沒了回下去的念頭。
活得這么累,這么沒意思,還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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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竹桃和黑影一前一后,同時籠罩住她。
她嬌小的身軀在龐然大物面前變得渺小卑微。
“嗖”的一聲,箭羽破空開金色的結(jié)界,如打開清雪郡主心中的缺口,鳥兒撲著翅膀從外界飛來,墻垣外的守衛(wèi)們巡邏的腳步清晰傳來。
一個狐貍頭從天而降。
白色的袍子上一朵灑墨牡丹肆意開放,雪花袖翩翩起舞。
狐貍頭下一襲如綢緞的黑發(fā)揚(yáng)起,因他站在清雪郡主身前,及腰的發(fā)稍掃到她的臉頰,癢癢的,她耳墜微不可見的紅了。
黑暗中的人悄無聲息退走,修煉不到家的夾住桃少了一根筋,意識不到危險,依然向前緩緩而來。
狐貍頭也不急,松了松手腕,回頭看了眼清雪郡主,嘴角勾起一抹狂妄的笑。
本死寂的心因有人擋在身前,忽然噗通噗通的跳動了起來。
清雪郡主定定看著狐貍頭,他連法器都不用,五指并攏在夾竹桃的枝干上,把夾竹桃連根拔起,眉頭皺了皺:“這種小妖怎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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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開啟的靈智,卻未化形。
不可能獨(dú)自出現(xiàn)在人類居住的院落。
狐貍頭抓住夾竹桃的枝干向上一丟,被收進(jìn)一只儲物袋里。
月光灑在坐于屋檐的少年,把他的五官襯托得更加俊朗,那雙眸子也更加鋒利,他把儲藏袋收好,眸光巡視周圍,同樣疑惑。
兩位出色的少年巡視郡主府一圈,非但沒有感受到妖氣,還見到不少驅(qū)逐妖的符紙,黃底紅字,貼滿郡主居住的梅蘭院四周。
像是飼養(yǎng)蠱蟲般,四面八方用符紙和結(jié)界困住,中間放一只蠱蟲,用它吞噬人的血肉,待它成長后,換下一個地方。
但夾竹桃妖開了靈智,雖會吞噬血肉變強(qiáng),并不會有大作為。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要害清雪郡主。
所以用一只小妖來恐嚇?biāo)?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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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少年互相對視一眼,不愿意插手皇室郡主的私事,惹事上身,紛紛告辭。
清雪郡主臉色大變,一旦二人離開,她會被人吞噬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情急之下她忘記皇家郡主的涵養(yǎng),手附上君躋的狐貍頭,她只想讓狐貍頭留下。
即使他不愿意留下,讓她知道他的樣子也好。
但她動作焦急而迅速,狐貍頭被她搶走。
眼前的少年如她所料,長得極好,那雙秋水眸似有煙波流轉(zhuǎn),哪怕極冷,也讓清雪郡主羞紅了臉。
君躋奪回狐貍頭,神色嚴(yán)寒,不愿意看她一眼。
冷風(fēng)吹拂梅蘭院的樹梢,嘩啦啦作響。
淡淡的熏香從金麒麟香爐飄出,珍珠簾被一只手?jǐn)嚨没蝿樱l(fā)出叮咚的脆響。
作畫的清雪郡主臉色大變,慌忙中打翻了硯臺,狼毫筆被丟至一邊,白色的素手折起畫卷,匆忙轉(zhuǎ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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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姿裊娜,面容清秀的丫鬟福身:“郡主在做什么?”
雖喚她郡主,言語卻沒有半點(diǎn)恭敬。
清雪郡主把目光投到珍珠簾處,夏郡守那雙陰沉的眸子緊緊盯著她,手指放在珍珠簾處,用力一扯,顆顆圓潤的珍珠如雨水滴落,嘩啦啦流了一地。
清雪郡主惶恐退后一步,藏于身后的畫像被素心搶了。
夏郡守盯著畫中人看了半晌,眼神如淬了毒:“清雪郡主高貴矜持,如雪枝寒梅,清塵不染,沒料到區(qū)區(qū)半妖,竟把你的心給迷了去。”
嫉妒不甘等等東西吞噬夏郡守的理智,他步步逼近清雪郡主,手牽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注視自己。
陰柔得惡毒的臉迸發(fā)出恨意:“趙清雪,這是你逼我的�!�
他不顧清雪郡主的推搡踢打,環(huán)住她的細(xì)腰把她拖向床榻,白色的簾子被風(fēng)吹開,散了滿地。
被燃盡的燭臺重新點(diǎn)燃,凌亂的羅裙被撕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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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雪郡主嚎哭了一夜,嗓子干啞得難受,一雙眼珠子混混濁濁,盯著白色的帳頂,沒有半分焦距。
夏郡守已穿戴整齊,故意在清雪郡主耳旁吩咐屋外跪地的下屬:“給他畫一雙狐貍耳朵,重金懸賞狐妖�!�
清河郡主藏于被褥下的手緊緊成拳頭,鋒利的指甲把痊愈的掌心刺出殷紅,疼痛蔓延全身,可她感覺不到疼痛。屈辱在心中一點(diǎn)點(diǎn)凝聚,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閉眼眼眸,不去看,不去想,不去理會。
夏郡守很滿意她的表現(xiàn),下屬恭敬問道:“不知該用什么罪名�!�
一般的妖,懸賞也就懸賞,但這只跟捉妖世家扯上關(guān)系,一旦弄不好會得罪捉妖世家。
夏郡守輕柔的撫摸清河郡主美麗的俏臉,嘴唇勾起,眸子閃過嗜血的光:“毀了本郡守花大價錢讓天師堂布下的結(jié)界,謀害皇家郡主,當(dāng)誅。”
下屬領(lǐng)命而去,夏郡守把冰冷的手放進(jìn)暖暖的被窩,手心貼著溫暖的玉體,笑得陰沉:“天師堂供奉的桃夭名震江湖�!�
他“嘖”了一聲,嘴角的笑容越冷冽:“希望他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