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師如此容色,為何要皈依佛門呢?”宋婉儀單手托腮,沖著沈懷謙眨了眨眼,明明是冒犯的話,卻顯得一臉天真又無辜。</p>
老娘都這么明顯了,你要是還不解風(fēng)情,老娘就要來硬的了。</p>
沈懷謙此刻心中確認(rèn)了,他想得沒有錯,這女子就是在勾引自己。</p>
無論是他還是太子的時候,還是登基之后,有無數(shù)的女人嘗試過勾引他。</p>
但像眼前這女子一般,明晃晃將勾引二字寫在臉上的,還真就這一個。</p>
沈懷謙喉結(jié)動了動,手中捻動佛珠的速度增快了不少,功德圓滿之前,不能破戒。</p>
否則這快兩個月的修行,就會毀于一旦。</p>
“大師,你怎么不說話?”宋婉儀眼睛如同鉤子一般,鉤在沈懷謙的臉上,但表情又是那么無辜。</p>
“大師為何不敢看我?”她明知故問道。</p>
沈懷謙閉了閉眼,難道這是佛祖為了考驗他,特地派來的狐貍精么?</p>
明明什么也沒做,但卻又是如此誘人。</p>
沈懷謙足足在心里念了三遍清心咒,再看向宋婉儀的眸子,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古井無波。</p>
“阿彌陀佛,小師太,你越界了。”沈懷謙說話的時候,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p>
眼里帶著一絲警告。</p>
宋婉儀心中一滯,果然,直的不行。</p>
那就來彎的。</p>
“大師為何這樣說,我明明什么樣也沒做��?”宋婉儀聲音染上了一絲哽咽,眼圈也快速紅了。</p>
似乎是被沈懷謙訓(xùn)斥的語氣給嚇到了。</p>
她在來之前特意在眼下薄薄上了一層胭脂,這會兒哭起來,簡直是我見猶憐。</p>
這和尚,她勢在必得。</p>
沈懷謙面對美人垂淚,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p>
眼前這女子哭起來,只可以用委屈至極來形容,就好像是他欺負(fù)了她一般,哭得可憐極了。</p>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貧僧小時候染上了重疾,幸得�;鄞髱熕�,自此皈依佛門。”</p>
他說的也并非是假話,只是掩去了一部分事實。</p>
宋婉儀聽了他的回答,立馬收起了眼淚,不過還是有些抽抽搭搭的,“貧尼在皈依佛門之前,是個寡婦�!�</p>
“夫家嫌棄貧尼克死了丈夫,連夜將貧尼趕了出來�!�</p>
說著,宋婉儀的眼睛更紅了,她十分委屈地看著沈懷謙,“大師,你說人真有相生相克這一說嗎?”</p>
沈懷謙看著委屈至極的宋婉儀,心中微微帶著一絲疑惑。</p>
莫不是剛剛都是他的錯覺?</p>
她這幅樣子,看起來明顯是來找他吐露心中不快的。</p>
“佛法中有相生相克一說,但講究的是協(xié)調(diào),克夫一說實屬空穴來風(fēng)。”沈懷謙思忖了片刻,看著她的眸子安慰道。</p>
“大師,你人真好。”宋婉儀一臉崇拜,一副心中不快得到了紓解的小模樣。</p>
她一雙如秋水般清澈的模子,此時清晰地倒映出了沈懷謙的模樣。</p>
此刻,她的眼睛里,唯有他一人。</p>
沈懷謙再次念了一遍清心咒,此刻他明白了,話本里所說的狐貍精不一定是嫵媚至極的。</p>
也可如眼前這女子一般,時而楚楚可憐,時而天真無邪。</p>
“大師,貧尼的疑惑已經(jīng)解了,貧尼要回去了。”宋婉儀起身。</p>
她對著沈懷謙,虔誠的雙手合十之后,便轉(zhuǎn)過身子朝外走去。</p>
追男人這事兒上,又要上趕著,但卻不能讓他感覺出來自己上趕著。</p>
這才是最佳之道。</p>
所以離開時絕不能拖泥帶水,忽遠(yuǎn)忽近才會給男人最大的遐想空間。</p>
“等等�!鄙驊阎t從后面叫住了宋婉儀。</p>
宋婉儀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但回過頭來時,是一臉欲語還休。</p>
“讓杜康送你,姑娘家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p>
宋婉儀臉上的面具差點裂開。</p>
“貧尼是寡婦,又不是姑娘家,沒什么不安全的。”她這時候語氣已經(jīng)有些不快了。</p>
果然,和尚再加上古代,難度系數(shù)倍增。</p>
等到手了,非要好好折磨他一番,好好聽聽他求而不得的語氣。</p>
說罷,宋婉儀直接推門而出,徑直離開了。</p>
常德全和杜康兩個人守在外面,看著宋婉儀快步出來,一陣旋風(fēng)似的離開了,有些面面相覷。</p>
這什么情況��?</p>
寡婦深夜大膽示愛被主子爺拒了,然后惱羞成怒了?</p>
但下一秒,里間傳來的一句話,讓二人更摸不著頭腦了。</p>
“杜康,跟在后面,確保她安全�!�</p>
“是�!倍趴禌_著里間的房門一抱拳,飛快的跟著宋婉儀的腳印出去了。</p>
留常德全在原地,伸頭看看里間,又看看杜康的背影。</p>
主子爺這是什么情況��?</p>
難不成真看上那個寡婦了?</p>
但不得不說,這寡婦真是他見過最大膽的女子,只是這大膽似乎用錯了地方。</p>
他家主子爺現(xiàn)在是個和尚啊,難道這寡婦想要污了佛門圣地不成?</p>
宋婉儀提著燈籠走在回去的小道上,時而垂頭喪氣,時而憤憤不平,弄得一直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的杜康一頭霧水。</p>
這小寡婦莫不是被深山里的鬼怪上身了吧?</p>
之前的日子,宋婉儀穿越過來還沒有什么感覺,但此刻,宋婉儀已經(jīng)有些初步感知到了,自己所處的社會是一個封建社會。</p>
在這里,以后她釣?zāi)腥司褪菚@么復(fù)雜,這么費力。</p>
如果這是現(xiàn)代的話,她這會兒都已經(jīng)得手了。</p>
哪兒像現(xiàn)在這樣,沒有絲毫進(jìn)展。</p>
男女大防,男尊女卑,這些無一不提醒著宋婉儀,她今后的日子不可能像現(xiàn)代那樣肆意。</p>
不過,宋婉儀有一句座右銘——強(qiáng)者從不抱怨環(huán)境,只會改變環(huán)境。</p>
宋婉儀沒有辦法改變這個大環(huán)境,那么她便想辦法改變自己周圍的環(huán)境。</p>
起碼讓自己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活得瀟灑自在。</p>
宋婉儀心中已經(jīng)初步有了想法,等她拿回嫁妝之后,便帶著茱萸找個民風(fēng)開化的地方,當(dāng)一個有錢的俏寡婦。</p>
買一個兩進(jìn)的小院子,養(yǎng)二三個男寵,春天喝酒賞花,夏天院中乘涼,秋天釀酒,冬日賞雪。</p>
如此生活,豈不快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