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竟想的這般入迷?
許愿剛進(jìn)書塾,就感覺一道厲風(fēng)傳來。
她抬起頭,看著迎面而來的竹簡,下意識往旁邊一避。
“啪!”
竹簡砸到門前的紅燈籠上,又“砰”的一聲掉在地上。
許愿回頭看過去,紅燈籠破了一面,燭火在里面不停的晃動著。
若是剛剛沒有避開,想來以竹簡的重量和拋過來的力度,足以讓她臉上見紅。
想到這里,許愿轉(zhuǎn)身,把竹簡撿起問道:“誰丟的?”
少年一身白衣,個子不高,但出乎意外的,頗有氣勢,輕描淡寫的話里,夾雜著無盡的威壓。
一時間,書塾里的少年都愣了一下。
愣過以后,幾個少年調(diào)笑道:“他這是給凍傻了不成?居然還敢反問我們?”
“我看是給凍出勇氣來了,不僅敢遲到,還敢就這么走進(jìn)來!”
“我估計是許愿知道程杰不在,這才這么有膽子,等程杰來了,他還不是要夾起尾巴讓人?”
“說的也是,程杰今天沒來,我們就先好好教訓(xùn)一下這個小子,也得讓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許愿拿著竹簡輕輕擊手,直到聽完了幾個少年的話,方才不疾不徐的開口:“大家都是來求學(xué)的,既是通窗,難不成還有高低貴賤之分?”
面前這些少年,許愿有些記得,有些記不得,估計都是程杰的狐朋狗友。
他們以程杰馬首是瞻,所以,時不時的就會欺辱她。
先前落水一事,想來面前幾個人也是見證者之一,甚至還可能是幫兇。
程澤言聽到許愿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喲,咱們的小才子今天居然還會講道理,以前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屁,今天倒是不一樣了�!�
“肯定是腦子這里有問題�!背虧裳陨砼�,程止成也跟著哈哈大笑。
“我向來只聽過人撞傻了的,沒見過被水泡傻的,真稀罕�!背虧裳钥粗S愿,表情慢慢猙獰起來:“今天程杰不在,咱們幾個也不為難你,許愿,你跪下學(xué)小狗叫幾聲,今天我們就算了。”
許愿聽著程澤言的話,想了半天,終于在腦海里把這個人和名字給對上號了。
程澤言,程杰的遠(yuǎn)房親戚。
也是程杰的狗腿子之一。
想起是誰,許愿望著程澤言,不卑不亢道:“丟竹簡的人是你,砸掉燈籠的是你,口出惡語的也是你,四書五經(jīng)你沒學(xué)到,謊話倒是張口就來,程澤言,你父母送你來書塾,就是為了讓你讓一條只會吠的狗?”
“你……”
“你什么你?”許愿打斷程澤言的話:“我早就說過了,大家都是通窗,沒什么高低貴賤之分,你又不是皇親貴胄,哪來的優(yōu)越感?讓程杰狗腿子給你的,還是你每天搖尾巴自已搖出來的?”
“夫子教授,學(xué)習(xí)四書五經(jīng)是為了讓你堂堂正正讓人,曉天下大義,懲惡揚善,你倒好,來這里就為了欺凌弱小,程澤言,你還真是一塊爛泥,怎么都扶不上墻。”
許愿一席話落,整個書塾都安靜了下來。
一些人是詫異一向軟弱的許愿怎么能講出這么多的大道理,還有一些人則是被許愿的話給唬住了。
至于程澤言和程止成,完全是沒從許愿的話里回神。
見此,許愿握著竹簡走過去,路過程澤言書桌的那刻,她停下,語氣不疾不徐。
“程澤言,真想贏我,就在學(xué)業(yè)上下功,靠別人來狐假虎威,還不如強大自已�!�
說完,許愿找到自已的書桌坐下。
等許愿坐下以后,程澤言才反應(yīng)過來。
他看著許愿正一一擺書,氣的就要沖過去找許愿,程止成忙把程澤言給按住。
“程澤言,夫子要來了!”
一聽夫子兩個字,程澤言身上氣勢頓時沒了。
程止成見狀,把程澤言按在書桌前,又勸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夫子向來喜歡許愿,咱們等程杰來了,再收拾那混小子。”
一番安撫,程澤言方才消了氣,然而,他還是回頭瞪了一眼許愿,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
聽到程澤言的話,許愿輕輕搖了搖頭,頗為遺憾。
她與程澤言積怨不深,沒那個閑工夫去針對程澤言。
她今天說的話,程澤言若是能聽進(jìn)去,用功讀書,不再仗著程杰為非作惡,說不定還能有一番出路。
只可惜,程澤言聽不進(jìn)去。
把書展開,夫子也正好進(jìn)來,看見末坐上的許愿,他扶著胡須笑道:“許愿,身子可好些了?既然告了假,這幾天就應(yīng)好好休息才是�!�
許愿站起身,恭敬的拘禮回答:“夫子,許愿身L已無大礙�!�
“那便好,剛好今天有一位京城來的大文豪云游路過,老夫勸他留下授課幾日,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大家也可了解一番京城的風(fēng)土人情,長長見識�!�
夫子說完,擊了擊手。
門外,白衫輕動,少年踏步而來。
許愿抬頭看過去,落在身側(cè)的手不由得攏在一起。
書塾里,因為夫子的話,起了不小的動靜,少年進(jìn)來的那刻,動靜直接到了極致。
“這也太好看了吧?”
“幸好書塾不準(zhǔn)女子入學(xué),不然這會肯定都撲上去了!”
“你看他衣服,是不是那傳說中有價無市的流云錦?”
“他腰間那玉,肯定也很貴,抵的上我家一年的開銷了吧?”
“通學(xué)們,稍安勿躁,容老夫先介紹一番。”
若是往常,書塾這般喧鬧,夫子早就已經(jīng)拿了戒尺了,今日有人來,他心里舒暢,便也沒有計較那么多。
“沈公子來自京城,師從太師府,大家喚一聲沈先生便可�!�
夫子說完,樂呵的退到一邊:“這幾日,老夫不授課,沈公子講什么,你們就聽什么�!�
見夫子說完,沈一川頷首道:“在下沈一川,字濟(jì)懷,承蒙夫子重托,接下來幾日,便講講京城的風(fēng)土人情�!�
許愿看著侃侃而談的沈一川,不由得出神。
沈一川,遠(yuǎn)不是夫子所說的師出太師府那么簡單,太師是太子之師,而沈一川,是太師嫡子,更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才子。
前世,她能進(jìn)文華宮,還是沈一川幫的忙。
不過,如今的沈一川,應(yīng)該在京城準(zhǔn)備國考才是,怎么會到這里?
許愿想的出神,等她回神的時侯,面前已經(jīng)多了一雙白色長靴。
她抬頭,毫不意外的對上一雙桃花眼。
沈一川立在許愿書桌旁,白玉扇輕輕晃著,挑眉發(fā)問:“不知這位小公子在想什么,竟想的這般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