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挺享受的
宋姨去打電話叫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天氣還沒回暖,地上還鋪著地毯,腳踩在上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很輕。
言棘沒看來人,直接說了癥狀:蝴蝶骨和頸椎痛,有點頭暈。
話音剛落,一只手就落到了她的背上。
言棘瞬間就察覺出了不對,這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掌寬大,手指修長,她雖然猜出了來人是誰,但還是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過去。
顧忱曄側(cè)著身在沙發(fā)上坐下,他過來是有話要問言棘,而不是給她按摩的,但對上她涼涼的視線,手下意識的就在她肩胛骨的凹陷處摁了摁。
他雖然沒系統(tǒng)學習過,但按摩的次數(shù)多了,也會幾招基礎(chǔ)的,知道摁哪里、用什么手法能讓人舒服。
……言棘雖然不知道顧忱曄抽什么風,但她接受起這一切來,毫無負擔,她將頭發(fā)全部理到一側(cè),重新別過頭:力道稍微重一點。
顧忱曄冷嗤,這是真把他當按摩師來使喚了,心里雖這么想,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頗有些任勞任怨。
宋姨已經(jīng)去睡了,客廳里特別安靜,言棘的側(cè)臉枕在交疊的手背上,暖色的燈光照在身上,像是在白皙的皮膚上披了一層薄薄的紗。
顧忱曄低頭,言棘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劍拔弩張,氣氛難得的和諧,甚至還有幾分溫馨。
男人不經(jīng)意的問了句:你有秘密
言棘:有啊。
因為姿勢的原因,她的聲音有些模糊,回答得卻十分干脆,這反倒讓顧忱曄一時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她翻了個身,掀眸看他,嘴角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想知道
言棘作為一個被上流圈子排擠、沒錢沒背景沒人脈的孤女,能把當初害徐夢冉的那群人拉下去大半,靠的就是深沉的心機,以及精湛的察言觀色,哪能不知道顧忱曄想問什么。
那你用什么交換呢既然是秘密,肯定是不能輕易對人說。她聲音輕飄飄的,上揚的尾音像一片羽毛,輕輕刷過他的耳廓,有點癢。
顧忱曄沉著臉抿唇,很是不喜她這副銀貨兩訖的態(tài)度,只覺得她話里的每個字都很刺耳:你想要什么
送慕云瑤去坐牢。
她當年傷人的時候沒滿十四歲,按照法律,不能拿她怎樣,但言棘不矯情,更不愛鉆牛角尖,她的目的是讓慕云瑤坐牢,且不低于故意傷人致人死亡的最低刑罰,至于什么罪名,誰做的,并不重要。
……顧忱曄看著她,沉吟了幾秒才開口:就因為她傷了你的手
他和慕云瑤以前雖然有父母的口頭婚約在,年齡也只差了幾歲,但這幾歲落到青春期,再加上性別不同,那就是跨不過的鴻溝,平時玩的和喜歡的,都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不經(jīng)常一起,他對她的事也不關(guān)注,再加上慕云瑤會裝,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一副世家名門的淑女模樣,所以顧忱曄對她私下的所作所為,完全不知情。
言棘:不是啊,那件事已經(jīng)兩清了,我是很講信用的,不會出爾反爾。
顧忱曄:那你為什么一定要讓她坐牢
據(jù)他所知,慕云瑤自回國后,就一直忙著和親戚朋友聚會,并沒有與言棘發(fā)生過爭執(zhí)。
她欺負我啊,欺負的可慘了。
因為沒對他抱希望,所以言棘說話時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態(tài),都十分隨意,隨意的有點假。
……果然,男人不信她:她欺負你,你確定就你那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力氣,沒還手
還了,沒打贏。
呵……顧忱曄哼笑,他要是沒見過言棘以一打幾,還把人打骨折了,對她的說辭都能信上幾分:我對你的秘密沒興趣。
言棘臉上虛偽的笑容猛的一收,沉著臉,冷冷的瞧著他:那你還杵在這兒干嘛讓開,別耽誤我按摩。
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里,宋姨叫的按摩師已經(jīng)來了,這會兒正在玄關(guān)處等著。
顧忱曄被她給氣笑了:耽誤我剛才不是一直在給你按
言棘鄙夷:就你那一下能按死一頭牛的力氣,你覺得我會舒服
也沒見你被我按死啊,像是不甘心,沉默了幾秒后,他又道:你剛才不是也挺享受的。
……
言棘背過身,懶得理他。
顧忱曄剛回到房間,就接到謝方則打來的電話,說完公事,臨掛斷前,他叫住他:你去查一下慕云瑤和言棘之間的恩怨。
啊
查誰
言棘那不就是太太
顧總對太太的事不是一向漠不關(guān)心嗎以前他主動要去查,都被拒絕了。
謝方則心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但表面還是那副老成的淡定模樣:好的,保證連幼兒園她們誰推過誰都給查得清清楚楚……
顧忱曄打斷他的豪言壯語:言棘是十四歲才被言家領(lǐng)養(yǎng)的,在此之前,她和云瑤都不認識,哪來的恩怨。
……好吧。
……
翌日。
店里來了個極品客人,從進門起就各種挑刺,一會兒說她們店的大門不夠氣派,一會兒又說她們的裝修不夠奢華,還說她們的樣品款式普通,最后連茶水點心都被挑刺。
雖然最后言棘沒接對方的單,但還是被壞了心情,而她一心情不好,就喜歡圍觀自己討厭的人的凄慘生活,于是她讓人問了言皎皎的行蹤。
言皎皎最近過得挺不順的,靠著言家找的工作沒了,她那些朋友知道她被言家放棄后,也跟她斷了聯(lián)系,但言家只是不認她,并沒有趕盡殺絕,她要是能接受平凡生活,好好找份工作,還是能過得起走的,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她享受了這么多年優(yōu)渥家境帶來的優(yōu)待,怎么甘心過這種普通人的生活,于是她各種找人,想要回到以前的圈子,結(jié)果被人像狗一樣耍得團團轉(zhuǎn)。
言棘到西餐廳的時候,言皎皎正在和慕云瑤說話,一臉的委屈:云瑤姐,你可一定要幫我好好修理一下言棘那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