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上輩子的聶釗也得到一個機會,許愿的機會
上輩子的聶釗也得到一個機會,許愿的機會
應聶釗心中一聲問,仿佛心有靈犀般,蝴蝶扇動翅膀。
韓玉珠最喜歡色彩濃烈,艷麗的旗袍,而這只蝴蝶,是那么的艷麗。
所以真的是媽咪吧,聶釗舉著手,靜靜的看著蝴蝶,蝴蝶也停止了翅膀,就仿佛是童年時,于病中躺在床上,病弱,卻也充滿慈愛的目光,在輕撫著他的臉龐。
也就是說或許直到現(xiàn)在,她一直被禁錮在聶氏大樓下的靈魂才得以解脫。
自責,愧疚,難過,洶涌而來的情緒折磨的聶釗喘不過氣來。
可他又怕失態(tài),怕兒子看出來,竭力抑制。
妻子大概察覺了什么,走了過來,于身后撐著他的腰。
聶釗哽噎著,出聲:“媽咪……”
他想知道自己做得夠不夠好,能不能讓媽咪的在天之靈得以安心。
他還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心里那些曾經解不開的結,有沒有就此放下。
也還想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他的太太和兒子,他們跟著他,一直跪在她面前呢。
他的小阿遠,比他和他哥兩個人加起來都要聰明,她不需要像曾經擔心他們兄弟會受欺負一樣而擔心他,阿遠會在他的精心呵護下長大,繼承她的遺志和事業(yè)。
這是母親逝去后,
上輩子的聶釗也得到一個機會,許愿的機會
而當時的他如果有心愿的話,會是什么呢?
應該就是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生活吧,家庭美滿,妻兒俱全。
師太說得對,他該的人是他太太,因為兩輩子,他所有的不幸都來自他的家庭,以及家庭附帶的財富,但所有的救贖,皆來自于他的太太,陳柔。
這就是佛家所講的禪吧,師太看似什么都沒說,但又什么都說了。
聶釗看似沒聽懂,可他也于一瞬間豁然開朗,全都懂了。
聊到這兒,他就準備告別,但手機在響,他打開一看短信,頓時眉頭皺了起來。
老師太就仿佛心中早有所料一般,笑著說:“要我猜得不錯,你父親大好了吧?”
確實,是醫(yī)院發(fā)來的短信,說昏迷許久的聶榮突然醒了,而且要進食。
恰好他在做法事,聶榮突然就好了,難不成……?
老師太說:“你父親冤親債主太多,業(yè)力太大,不得不受折磨,但他畢竟是家長,你們做法事,他也能沾光消點業(yè)力,人世一場只為業(yè),他的業(yè)孽也快消完了。”
聶釗聽出了老師太的弦外之音,聶榮的大限應該是快到了。
而要說他的冤親債主們,那會是誰,是梅潞和梅寶山們在作祟,在折磨他吧?
回到港島,陳柔和聶涵帶著阿遠,去請另一位大美女吃飯了。
聶釗,則例行又到了醫(yī)院,上到樓,來看望據(jù)說已經大好的聶榮。
就跟見了鬼似的,聶榮還真是大好了,而且瞧上去胖了好多,腰后倚著引枕,正好剛從深市趕回來的梁利生倆聊天,聽梁利生講大陸的生意,港島的新聞。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最為關注的,就是來自英軍軍方的道歉。
就好比被個渣男耍了很多年,大家該受的苦受了,該被欺負的欺負了,現(xiàn)在就只要一個道歉,而因為英方首相的協(xié)調,女王授意軍方,讓擇日出面道歉。
但是倒霉的蘭戈上校要負責幫日不落帝國降下一面旗幟,就已經夠憋屈的了。
還要他親自出面,而且是在電視公開轉播的情況下道歉,他也是真委屈。
所以借著身體不舒服,他一推再推,最新的消息說是,會是在明天。
不像別人,知道的都是即時消息,聶榮就好比沉睡了一年才醒來,不知道中間發(fā)生過的波折,只覺得不可思議,看梁利生:“英軍,會道歉?”
這就好比說,上帝要來給他們搞服務一樣,讓聶榮覺得不可思議。
梁利生也覺得不可思議,笑著說:“想當年,聽說要回歸,咱倆關門會議,還準備讓阿耀盤點所有生意,然后去大英呢,那時候誰敢想,英軍會向咱們道歉。”
聶榮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再重復:“英軍,會道歉,真的?”
梁利生看他呆呆的,就不說這個了,親自喂自己的好大哥吃飯。
又說:“醫(yī)生說你浮腫的厲害,也沒別的辦法,能吃就多吃點,養(yǎng)本固元�!�
聶榮還真能吃飯了,吃了一口粥,大概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英軍竟然會道歉�!�
正好這時聶釗進來了,梁利生又說:“多賴阿釗這些年的拼搏,還有三個月就要回歸了,大哥你在觀禮名單的第一位,最近大陸那邊也有好多領導打來電話,過問你的病情,要我們一定保護好您,屆時,好見證歷史性的時刻呢�!�
聶榮側首,看到兒子,這一回終于沒認錯了:“阿釗,是阿釗!”
梁利生有點心虛,嘿嘿笑著說:“都是因為他�!�
聶榮其實不是胖,而是在脂肪全部消耗光之后的浮腫,腫的胖胖的。
他看著站在床尾的兒子,筆挺而周正的西服,深而晦黯的眼眶,以及,那張跟他的母親有七分肖似的面龐,良久,他突然說:“阿釗都這么大了?”
梁利生也是感慨:“人這一輩子可真快啊,我記憶里,他不過齊床高呢。”
聶榮長久的點著頭,突然說:“玉珠有個朋友,是個尼姑,她曾說,對父母最無情的,必是父母付出心血疼愛的那個,臨終床邊站的,必是父母最厭煩的那個。”
梁利生是一心盼著大哥能活到回歸的。
畢竟他們攜手并肩闖天下,一直是好兄弟,他也希望大哥哪怕終有一死,他的身影能留在將會永遠留存的影像上,被記錄在香江大事記的編年史上。
但大哥這話說的不吉利啊,還有,他一想,說:“boss,要不你站開一點?”
聶釗現(xiàn)在站在床尾,還真是一副臨終送別的樣子,更加不吉利。
聶釗鼻哼一聲冷氣,轉到了床側,問老爹:“感覺怎么樣?”
聶榮沉吟許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竟然開始承認曾經對于聶釗的不好了,他說:“多子女家庭,父母就難免會有偏心疼愛,而且為父母者,疼愛的,總會是比較弱的那個孩子,就好比阿耀,我總可憐他流落在外的三年�!�
再深吸一口氣,聶榮又說:“我當時以為那尼姑是看不過我對你的冷遇,想要我多疼你一點,如今才知,她說的,是因果,也是宿命。”
其實不僅聶家,很多家庭都是如此。
父母偏心疼愛的那個孩子,必定會傷他們至深,而父母厭煩的那個,卻終會陪在父母身邊,養(yǎng)老送終,是業(yè)力,也是因果。
聶釗難得對老父親溫語,聲音也和善:“別想那么多了,好好養(yǎng)著吧�!�
但他心里想的其實是,老爹這一回該是真的要嗝了吧。
而如果他嗝,陳柔的順位就會進前一位,并成為觀禮名單的第一人。
聶釗更希望那樣,那樣也才最公正,因為在大眾看不到的地方,他太太為了回歸而做的努力,全香江,無人能及,她在第一位,也才名至實歸。
老爹會嗝的吧,就在今晚,或者是明晚?
為了等老爹嗝,今晚聶釗特地在病房里待著,伴床嘛,直伴到夜里十一點。
這個時間,他兒子應該要刷牙,上床睡覺了。
今天出去吃飯,也不知道又在外面喝了多少可樂吃了多少糖和冰塊。
他要不親自給刷牙,只怕奶媽由著孩子的性子,刷不干凈。
還怕孩子又要拉肚肚。
可是他老爹呼吸那叫一個勻稱,也不像要嗝的樣子,這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