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個世界的有意思的命格可真多。
紀言一睡了一覺,修仙者自律的本能讓她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四下靜悄悄的,天色將亮未亮,修煉養(yǎng)成的習慣讓她第一時間起床,推開落地窗來到陽臺上,盤腿坐下后深深地吸納了一大口靈氣。
“咳……呸呸。”
這方小世界處于末法時代,靈氣稀薄就算了,怎么空氣質量都這么差!
紀言一修煉不下去,只好出門晨練去了。
路過隔壁別墅的時候,意外遇到了同樣早起晨練的青年。
對方身量修長,面容優(yōu)越,漂亮得甚至有些雌雄莫辨,更重要的是,紀言一打眼看過去,竟然無法第一時間看清他的命格。
紀言一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她以算入道,連修仙者的命格都能算,幾乎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從理論上來說,無法辨識命格這種情況只會發(fā)生在兩種人身上,一種是跟她的命運密切相關,天道為了防止她窺見自己的天命而屏蔽掉的親近之人。
另一種,則是本身就是天道之子,承載一方世界的天道氣運,身處規(guī)則之外,所以她無法隨意窺探。
紀言一五歲入道,從那之后就跟所有血緣親人斷了聯(lián)系,待修煉到飛升之時,她父母至親早就已經(jīng)不在世上了。
何況她如今孤身一人來到此界,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命運息息相關的親近者了。
難道此人是氣運之子?
紀言一打量的目光很明顯,青年一回頭,兩人的目光不期然遇上。
后者明顯一怔。
大約過了兩三秒,他才回過神來,抿了抿唇,朝紀言一微微頷首:“早�!�
紀言一點頭當做回應,目送對方先自己慢跑離開,直到人影已經(jīng)消失在拐角,腦海里都還是那雙猶如點墨的黑色眼眸。
這個世界的有意思的命格可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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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還是太虛弱,紀言一沿著別墅區(qū)內的人造湖慢跑了半圈,就不得不打道回府。
紀家?guī)讉人都醒了,正在吃早餐,看見紀言一從外面回來,都愣了愣。
紀彥潘眉頭蹙起,說話的語氣卻明顯比昨晚要好一些:“醫(yī)院那邊說你病還沒好轉,這么早出去,吹了風又該生病了。”
他半夜給療養(yǎng)院打過電話,得知紀言一是在看到他們給紀芙芙過生日的直播后暈倒,差點去鬼門關走了一遭,結果醒來后卻依舊沒見他們去給自己慶生,才突然聯(lián)系王超要出院的。
紀彥潘哪里想得到自己的親生女兒其實早就死了,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的靈魂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修仙大佬?
他只以為是女兒吃醋他們給養(yǎng)女過生日,卻不去醫(yī)院看望自己,才一氣之下做了不理智的事情。
歸根到底,都是出于對父母愛的占有欲罷了。
作為一個父親,他怎么可能真的對自己親生女兒的生死無動于衷?只是紀芙芙對他和妻子的慰藉太管用了,他們一時不愿意想起還有個女兒馬上就要跟他們分離罷了。
紀彥潘這么安慰自己。
詹玉靜也心疼又嗔怪地開口:“快來吃早飯。我們還以為你在睡覺,想著不要打擾你來著,誰想到你還出去鍛煉了。下次記得要叫上媽媽,媽媽陪你一起鍛煉,還能解解悶�!�
昨天晚上紀言一蒼白瘦削的形象一直在詹玉靜的腦海里盤旋,攪得她覺都睡不好,心中的愧疚跟野草一樣瘋長。
她說完便小心翼翼地看著紀言一,期待得到她肯定的回應。
兩個人態(tài)度的巨大轉變,讓紀芙芙心中警鈴大作。
不等詹玉靜說完,她就跟驚弓之鳥一樣從座位上彈了起來,驚慌地道歉:“對、對不起,姐姐,我習慣坐這個位置了。我這就換座位!”
她說著,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面前的餐具,也不為什么,越忙越亂,餐盤和刀叉摩擦,發(fā)出令人煩躁的敲擊聲。
紀芙芙眼眶都紅了,看起來像是強忍著委屈,將詹玉靜旁邊的位置讓出來,自己站到了餐桌的另外一邊。
詹玉靜的笑容都凝固了。
她才想起來,因為紀芙芙實在是太能撫慰人心,早在紀言一回家之前,她就已經(jīng)下意識將紀芙芙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連從前專屬于紀言一的餐桌位置,都讓紀芙芙坐了去。
紀言一回來的事情還沒告訴傭人,他們連她的餐椅都沒準備。
偏偏紀芙芙也是個懂事的,看出這個情況立馬就把位置讓了出來。
她沒辦法責怪任何人,反而還有些心疼紀芙芙。
這明明是她的疏忽,現(xiàn)在卻讓這個孩子承擔了責任……
詹玉靜抱歉地看了眼紀芙芙,意識到這是在親生女兒面前,又立即慌亂地看向紀言一,心里天人交戰(zhàn),哪邊都割舍不下。
紀言一卻只是奇怪的看著紀芙芙。
跟昨天晚上相比,紀芙芙的面相好像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她的五官面孔并沒有什么改變,只是長了幾顆痘痘、皮膚也略微發(fā)黃,使得本身五官就不出眾的她看上去氣質普通了一些,從嬌俏得寵的富家小公主,變成了一個家里有點小錢的鄰家女孩。
但這卻相當于命格都直接改變了。
昨晚的見面距離現(xiàn)在才過去不到十個小時,這期間她也沒有感應到有外人進出別墅,紀芙芙的面相怎么會變化這么大?
紀言一不解,倒是也沒有客氣,見她把位置讓出來,泰然自若地走過去,坐下吃了起來。
期間甚至都沒有客氣客氣,招呼紀芙芙一起吃。
紀芙芙就這么孤零零的站在餐桌旁邊,扣除了屬性加點之后的臉色灰撲撲的,就算穿著幾萬塊一件的奢侈品衣服,面對紀言一時也顯得黯淡無光,活像個侍奉別人吃飯的丫鬟。
她攥緊了手指,面上卻是臉色蒼白,手足無措的看向紀彥潘。
紀彥潘不由得沉了臉。
就算是小孩子爭寵,做到這種程度也有點過了。
“言一,我說過了,芙芙已經(jīng)是我們的家人,她現(xiàn)在是你妹妹�!奔o彥潘端起大家長的氣勢。
卻只得到紀言一眼皮都沒抬的一句:“有事直說�!�
“……”紀彥潘堵了一下,深吸口氣,“你怎么不讓芙芙坐下一起吃?”
紀言一進食的動作頓了頓,好奇怪的看了紀芙芙一眼,又問紀彥潘:“她這么大了,還不會自己吃飯?”
紀彥潘:“……”
紀芙芙:“……”
餐廳里一家三口都沉默了下,詭異的發(fā)現(xiàn)紀言一這話竟然沒什么漏洞。
她的確也沒有不讓紀芙芙坐下吃飯,是紀芙芙自己站起來的。
紀芙芙臉色一下子漲紅,有那么一瞬間真想咬死紀言一。
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這下好了,她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非但沒能引起紀彥潘夫妻的憐惜,好感值反而還掉了一點。
她飛快的在腦海里吩咐系統(tǒng)扣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扣自己的美貌值,隨即就聽見系統(tǒng)播報扣除了她一點好運值。
本身就灰暗的臉色又多了一層陰影。
屬性扣除的第一時間,紀言一立刻注意到了她的變化,不由好奇的多看了她兩眼,轉眼注意到原主父母的面相,更加疑惑。
紀彥潘昨晚還是事業(yè)順遂、春風得意的運勢,今天一早起來,印堂竟然就隱隱發(fā)灰,有財運頹落的跡象了。
連帶著詹玉靜的運勢也有些低迷。
紀芙芙不是福星的命格么?
她怎么沒聽說過,福星還能把身邊人的運勢帶差的?
紀言一若有所思的看了紀芙芙一眼,目光中的探究讓紀芙芙心頭一顫,后背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